逗留!”
陈墨赶着牛车缓缓驶入谷中,眼角的余光扫过两侧的断崖——果然藏着滚石,崖壁上还挂着伪装成藤蔓的绳索,想必是用来放箭的。他悄悄拉动牛车上的暗绳,车底的铁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是给后面蒙恬的信号,说明谷中布防与图上一致。
走到谷中央时,陈墨突然勒住牛。这里的地面比别处松软,正是图上标着的“陷坑区”。他弯腰假装整理牛轭,指尖在地上快速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是墨家的“起爆信号”。
刹那间,崖顶传来连弩机的破空声!墨家弟子架在缓坡上的连弩箭像暴雨般落下,将崖壁后的伏兵射得惨叫连连。卫蔚的怒吼从谷深处传来:“有埋伏!放滚石!”
滚石轰隆隆砸下来,陈墨却早有准备——他赶着牛车冲向右侧的崖壁,那里有处天然的凹洞,正好能挡住滚石。同时,他猛地拽动车辕上的机关,五辆牛车上的震天雷接连爆炸,浓烟瞬间灌满山谷,将卫蔚的重甲兵炸得人仰马翻。
“杀!”蒙恬的轻骑从谷口冲杀进来,长戟组成的铁墙所向披靡。陈墨带着墨家弟子从凹洞冲出,连弩机的箭雨精准地射向陷坑的机关绳,将那些藏在地下的尖刺陷阱一一破坏。
卫蔚显然没料到会有两面夹击,他的重甲兵在狭窄的谷中根本展不开阵型,被秦军的轻骑冲得七零八落。陈墨在乱军中看到卫蔚的将旗,正想指挥连弩机瞄准,却见那面旗突然倒了——是蒙恬的长戟刺穿了卫蔚的咽喉。
黑风口的风沙渐渐平息时,夕阳正染红断崖。陈墨站在卫蔚的尸身前,从他怀中摸出一卷竹简,上面是吕不韦的亲笔令:“截杀陈墨于黑风口,携其首级回雍城,当以‘清君侧’为名,三日后兵发咸阳。”
“三日后……”陈墨的心头猛地一沉,“我们必须在两日内赶到咸阳!”
蒙恬正指挥士兵清理战场,闻言皱眉:“可弟兄们已经快撑不住了,战马也需要休整……”
“不能休整。”陈墨打断他,指着远处的地平线,“吕不韦算准我们会在这里耽搁,雍城的私兵怕是已经在路上了。咸阳城里,庄襄王还等着我们。”
他突然想起什么,对老兵派来的韩地百姓道:“你们知道去咸阳的近路吗?哪怕是羊肠小道也行。”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韩人上前一步:“小人知道!从泾水河谷走,比驰道近一日,只是要过三道险滩,马车过不去。”
“那就弃车!”陈墨当机立断,“轻骑跟着韩人走河谷,连弩机和震天雷由墨家弟子背着,务必在明日黄昏前抵达咸阳!”
泾水河谷的夜比驰道冷得多,崖壁上的冰棱像倒挂的尖刀。陈墨跟着韩人在乱石中穿行,脚下的碎石不时滚入深不见底的河谷,传来令人心悸的回响。韩人手里的火把忽明忽暗,照亮了岩壁上的刻痕——是韩地先民凿的“水神图”,与“书同文”简册上的图案竟有几分相似。
“太史令请看。”络腮胡韩人指着一幅刻痕,“这是我们韩人先祖写的‘水’字,和你们秦人的新字,是不是很像?”
陈墨凑近一看,果然!那刻痕虽然古朴,却能看出秦篆“水”字的雏形。他突然明白,所谓“书同文”,从来不是强行改变,而是找回那些被地域隔开的共同源头。
“等天下统一了,我就把这些刻痕拓下来,编进《仓颉篇》里。”陈墨的声音在河谷中回荡,“让韩人、秦人、赵人都知道,我们的文字本是一家。”
韩人们听得眼睛发亮,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连最沉默的老韩人都哼起了歌谣,是《诗经·韩奕》里的句子,陈墨竟能跟着唱几句——是在邯郸学宫时老儒教的,那时他还不懂,为何七国的歌谣能如此相似。
次日黎明,他们终于走出河谷,咸阳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陈墨却突然停住脚步,眉头紧锁——城墙上的旗帜不对!本该挂着庄襄王的“宸翰之宝”旗,此刻却换成了吕不韦的“相邦府”旗!
“糟了!”蒙恬握紧长戟,“吕不韦已经动手了!”
陈墨的心沉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