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的本性果然没变。
“郭开为何要杀你?”陈墨追问。
“因为我听到了他和李牧的密谈。”门客的声音发颤,“他们说,等灭了邯郸秦军,就伪造您的笔迹,写一封‘通赵’的信,再杀了我灭口,让天下人以为您和他们勾结!”
陈墨的心头一凛。这毒计果然像郭开的手笔!他看着门客惶恐的脸,突然道:“你想活命,可以,但要帮我做一件事。”
门客连连磕头:“别说一件,一百件都行!”
“你回去告诉郭开,就说我信了他的‘诚意’,愿意和他里应外合,共分秦国。”陈墨的声音冷得像冰,“让他在三日内,设法送一批粮草给邯郸秦军,以示‘合作’的诚意——粮草里,我会让墨家弟子混入。”
门客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太史令是想……”
“你不用管我想什么,照做就是。”陈墨打断他,“事成之后,我保你去蜀地做个富商,比跟着郭开强。”
门客领命离去时,陈墨特意让他带了半块秦金——是从吕不韦府中抄没的,上面还留着相邦府的印记。这既是诱饵,也是让郭开深信不疑的“信物”。
送走门客,陈墨回到紫宸殿,嬴政正对着舆图发呆,小手指在邯郸的位置画圈:“先生,那些秦军能等到粮草吗?”
“能。”陈墨的语气很坚定,“因为郭开想当王,他一定会送粮草——他以为那是‘合作’的筹码,其实是我们的钥匙。”他突然想起什么,对墨家弟子道,“把军工坊新铸的‘连弩车’图纸取来,我要改改瞄准装置。”
连弩车是墨家的重器,一次能射十支箭,但若能装上陈墨改良的瞄准器,射程和精度都会大大提升。对付李牧的连环马,这种武器再合适不过。
暮色降临时,图纸改好了。陈墨在瞄准器的刻度上又加了“仰角”标识,能根据马阵的速度调整射击角度。嬴政凑过来看,指着图纸上的齿轮问:“这个小轮子是做什么的?”
“这是‘速射轮’,转动它,箭就能射得更快。”陈墨耐心解释,“就像写字,有了好笔,才能写得又快又好。”
孩子突然拿起炭笔,在图纸的空白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人”字:“等秦军赢了,我要让邯郸的孩子也学写这个字。”
陈墨的心猛地一暖。他想起在邯郸学宫看到的《诗经》,想起新郑百姓捧出的谷粒,想起咸阳街头韩人张贴的“书同文”布告——原来文明的种子,早已在这些孩子的心里发了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墨家弟子的欢呼:“太史令!晋阳传来捷报!蒙将军守住了断喉谷,王翦将军的援军到了,李牧的连环马被打退了!”
陈墨接过捷报,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有力:“我军使用新改连弩车,击穿赵军连环马铠甲,李牧退往代郡,晋阳暂安。”他松了口气,看来改良的瞄准器果然管用。
嬴政的小脸上绽放出笑容,拍手道:“太好了!秦军赢了!”
陈墨却没有笑。他看着捷报上的“李牧退往代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以李牧的性格,绝不会轻易退兵,这更像是诱敌深入的假象。他对墨家弟子道:“再传密信给王翦,让他小心李牧的反扑,尤其是代郡的‘飞狐陉’,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夜色渐深,紫宸殿的灯火依旧明亮。陈墨校订着《秦记》的“灭韩破赵”篇,嬴政就坐在旁边,用小刻刀在竹简上刻着“人”字,刻得歪歪扭扭,却很认真。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急。一个浑身是血的墨家弟子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手里的竹简染成了红色:“太史令……不好了!邯郸的秦军……降了!”
陈墨猛地站起来,竹简从手中滑落:“你说什么?降了?怎么可能!”
“是郭开送的粮草里……掺了迷药!”弟子的声音带着哭腔,“秦军吃了之后浑身无力,被赵军俘虏了!王翦将军的援军……也在飞狐陉遇伏,联系不上了!”
嬴政手中的刻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