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车轮有三道铁箍的。”他解下腰间的铜哨,“见到秦军,吹三声短音,他们会信你。”
王二接过铜哨,又看了看嬴政:“那太史令和公子……”
“我们去赵王宫。”陈墨的声音斩钉截铁,“郭开和李牧斗得越凶,赵王迁就越害怕。只要说动赵王降秦,邯郸不攻自破,太子丹的事也能迎刃而解。”
王二愣住了:“可赵王宫守卫森严,您怎么进去?”
陈墨指了指国库角落的一堆官服:“少府监的官员每月都会来清点库藏,我们可以扮成他们的随从。”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况且,我认识一个能见到赵王的人。”
半个时辰后,一辆覆盖着黑布的马车从国库的侧门驶出,车夫穿着少府监的灰色官服,正是乔装改扮的陈墨。嬴政和王二、阿草则藏在车厢里,车厢底层堆满了竹简,散发着陈旧的墨香——那是陈墨从国库中找到的赵国户籍册,将来攻破邯郸,这些都是安抚民心的重要凭据。
马车刚驶到宫门前,就被卫兵拦住了。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掀开车帘,目光锐利地扫过车厢:“干什么的?”
陈墨掏出郭开那块鎏金令牌——方才在密道混乱中,他趁郭开不备,悄悄换了一块仿制的令牌,真令牌此刻正在他手中。“少府监清点库藏,这是郭相爷的令牌。”
队长接过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看了看陈墨身后的“随从”(嬴政低着头,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突然冷笑道:“郭相爷的令牌,怎么会在少府监的人手里?”
陈墨心中一紧,正想动手,却见队长突然压低声音:“是钜子派来的?”
陈墨猛地抬头,对上队长眼中一闪而过的墨家暗号——食指关节轻轻敲击腰间三次。他心中巨浪翻涌,没想到墨家在赵王宫竟也有暗线!
“是。”陈墨低声回应。
队长不再多问,挥手放行:“进去吧,小心西宫的禁军,他们是李牧的人。”
马车驶入宫门,陈墨才发现赵王宫比想象中还要破败。朱漆剥落的梁柱,杂草丛生的庭院,巡逻的卫兵个个面黄肌瘦,甲胄上满是锈迹。嬴政掀起车帘一角,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宫殿,眼中满是复杂——他出生在这里,却从未真正踏入过赵王宫。
“我们要找的人,住在椒房殿。”陈墨低声道。
“椒房殿?那不是赵王宠妃的住处吗?”王二惊讶道。
陈墨点头:“正是。赵王迁宠信的李妃,是郭开的义女,也是……当年保护过嬴政的人。”
二十年前,嬴政的母亲赵姬在邯郸为质时,曾得到过一个宫女的暗中照拂,那个宫女就是后来的李妃。陈墨也是偶然得知此事,本想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这层关系,如今却成了唯一的机会。
马车在椒房殿外停下,陈墨让王二和阿草在外面接应,自己则带着嬴政走进殿内。殿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子正斜倚在榻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琴弦。她约莫三十余岁,容貌姣好,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愁。
“你们是谁?”李妃见陌生人闯入,顿时警惕起来。
陈墨上前一步,低声道:“二十年前,邯郸大狱外,夫人曾赠过赵姬一块救命的饼。”
李妃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你……你是……”
“咸阳来的使者。”陈墨示意嬴政上前,“这位是秦国王子,嬴政。”
嬴政躬身行礼:“多谢夫人当年照拂之德。”
李妃看着嬴政,眼圈突然红了:“像,真像你父亲……”她连忙擦了擦眼泪,警惕地看向门外,“你们怎么敢闯进来?现在宫里到处都是李牧和郭开的人!”
“我们要见赵王。”陈墨开门见山,“赵国已危在旦夕,唯有降秦,才能保全赵氏宗庙。”
李妃苦笑一声:“大王被郭开和李牧轮番蛊惑,早就没了主意。况且……”她压低声音,“方才宫中传来消息,李牧已经带着太子丹的囚车,出了北门。”
陈墨心中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