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才知这宫墙有多高,秦兵的眼神有多冷。
殿门缓缓打开,秦王高坐于章台之上,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流转。吕不韦站在左侧,陈墨立于右侧,目光平静地落在荆轲身上。当看到秦舞阳微微颤抖的膝盖时,陈墨的指尖在袖中轻轻叩了叩——果然有问题。
“燕国使者荆轲,参见大秦皇帝陛下。”荆轲躬身行礼,声音朗朗,听不出丝毫异样。
秦王的目光扫过他,又落在秦舞阳身上:“你身后的是谁?”
秦舞阳猛地抬头,对上秦王锐利的视线,竟吓得后退了半步,木匣差点脱手。荆轲连忙上前一步,笑道:“此乃小臣副手秦舞阳,年少怯生,见陛下天威,有些惶恐。”
秦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陈墨适时开口:“陛下,燕国献地献首,足见诚意。不如让使者展开地图,让百官共观督亢盛景?”
这话正合秦王心意,他摆了摆手:“呈上来。”
荆轲深吸一口气,捧着地图走上前。脚下的金砖冰凉,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能感觉到身后陈墨的目光,那目光不似秦王的威严,却像一张细密的网,让他呼吸都觉得滞涩。
到了案前,荆轲缓缓展开卷轴。燕国的山川河流在羊皮上缓缓铺陈,督亢的良田沃野清晰可见。秦王的注意力渐渐被地图吸引,手指不自觉地跟着河流的走向移动。
卷轴只剩下最后一寸,荆轲的心跳如擂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秦王微微前倾的身子,右手悄悄滑向卷轴末端——那里藏着徐夫人炼制的匕首,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就在此时,陈墨忽然轻咳一声:“陛下,督亢之西有片沼泽,若是开垦,需引易水灌之,臣已画了图纸……”
这声咳嗽像一盆冷水浇在荆轲头上,他握刀的手顿了顿。秦王也抬了下头,目光从地图上移开,恰好看到荆轲袖中闪过的寒光。
“不好!”秦王猛地向后一仰,腰间的佩剑“呛啷”出鞘,却因动作太急,剑卡在了剑鞘里。
荆轲见势不妙,左手抓住秦王的衣袖,右手抽出匕首就刺。寒光如电,眼看就要及身,陈墨突然将手中的竹简掷了过去,正打在荆轲手腕上。匕首偏了半寸,擦着秦王的龙袍划过,钉在了身后的屏风上。
“护驾!”陈墨大吼一声,殿前侍卫蜂拥而上。
荆轲见刺杀不成,转身想抓秦舞阳当人质,却见那少年早已瘫软在地,面如金纸。他只能孤身对抗侍卫,匕首翻飞间,划伤了两名秦兵,终究寡不敌众,被按在地上,发髻散乱,玄端礼服被撕开了大口子。
秦王喘着粗气,看着钉在屏风上的匕首,又看了看被按在地上的荆轲,忽然一脚踹在他胸口:“说!是谁派你来的?!”
荆轲咳出一口血,仰头大笑:“太子丹殿下教我来取你狗命!可惜……”他的目光扫过陈墨,带着不甘,“可惜被你这多事的腐儒坏了好事!”
陈墨上前一步,看着荆轲道:“太子丹想以一人之命换燕国苟延残喘,却不知此举只会加速燕国灭亡。你以为献地献首是诚意,实则是把燕国百姓往火坑里推。”
“住口!”荆轲怒目圆睁,“秦兵所过之处,尸骨成山,我杀你秦王,是为天下苍生!”
“苍生若要靠刺客保全,那才是真的悲哀。”陈墨的声音平静却有力,“大秦一统,虽有刀兵,却是为了终结数百年战乱。你今日行刺,明日燕国便会血流成河,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
荆轲愣住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这些,只知道太子丹说,杀了秦王,燕国就能活。
秦王的怒气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断。他看向吕不韦:“传旨王翦,不必等邯郸休整,即刻兵发蓟城。告诉燕王喜,三日之内,若不将太子丹的首级送到咸阳,寡人便踏平燕国,寸草不生!”
吕不韦躬身领命,目光却在陈墨身上转了一圈——这个太史令,总能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倒是越来越碍眼了。
侍卫将荆轲和秦舞阳拖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