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暗中资助楚军的粮草数量,甚至还写了“待楚地事毕,当共分天下”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落款的日期,正是吕不韦被罢相的前一年。
“这是伪造的。”陈墨的声音平静无波,将竹简放回案上,“吕不韦当年权倾朝野,若真想与项燕勾结,何必用如此拙劣的密信?更何况,信中提到的粮草数量,与当年楚国的实际库存对不上,这是最明显的破绽。”
“破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李信冷笑,“除了这封密信,我们还在密道里找到了这个!”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扔给陈墨,“这是项燕的贴身玉佩,上面却刻着你们吕家的族徽,你又如何解释?”
陈墨接过玉佩,指尖拂过上面的纹路。这确实是项燕的玉佩,他在寿春时见过不止一次。但玉佩背面刻着的“吕”字,却刻痕新鲜,显然是后来添加上去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陈墨将玉佩放回案上,“李将军若真想定我的罪,不妨直接说,何必用这些伪造的证据?”
“你!”李信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涨得通红。
“够了!”王翦猛地一拍案几,帐内顿时鸦雀无声。老将军站起身,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最后落在陈墨身上,“陈先生,此事关系重大,在陛下来临之前,你暂且回医疗帐静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
这是变相的软禁。陈墨心中清楚,王翦这是在保护他——在嬴政到来之前,任何冲突都可能引发无法挽回的后果。
“遵令。”陈墨躬身行礼,转身走出中军大帐。
帐外的阳光有些刺眼,陈墨眯起眼睛,望着远处飘扬的“王”字将旗。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李信手中的“证据”虽然拙劣,却精准地戳中了嬴政最敏感的神经——对吕不韦旧部的猜忌,对楚地反抗势力的痛恨。这两样加在一起,足以让嬴政失去理智。
回到医疗帐,陈砚立刻迎了上来,眼中满是担忧:“哥,没事吧?”
“没事。”陈墨笑了笑,试图安抚少年,“只是暂时不能随意走动而已。”他走到榻边坐下,从枕下摸出那枚铜钥匙,借着透过帐帘的微光仔细端详。薄竹简上的“嬴”字像个鬼魅的符号,让他不得不联想到一个更可怕的可能——这一切,或许不只是吕不韦旧部或李信的阴谋,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势力在推动,甚至可能……与嬴政有关。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接下来的两天,秦军大营表面上平静无波,暗地里却暗流涌动。李信的人频繁出入各个营帐,似乎在串联将领,准备在嬴政面前参陈墨一本。王翦则闭门不出,只是偶尔派人送来一些疗伤的药材,以示关照。
陈墨则利用这段时间,反复回忆吕不韦生前的言行,试图找到与项燕可能存在交集的蛛丝马迹。他想起父亲晚年常独自饮酒,望着楚地方向叹气,当时他以为是父亲在感慨自己的命运,如今想来,或许另有隐情。
“哥,你看谁来了?”陈砚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惊喜。
陈墨抬头望去,只见项伯在一个亲兵的“护送”下,走进了医疗帐。少年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楚服,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却依旧挺直着脊梁。
“陈先生。”项伯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感激,“多谢你之前的照拂。”
“项公子不必多礼。”陈墨示意他坐下,“偏营的日子,不好过吧?”
项伯苦笑了一下:“还好。只是……”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我听说,陛下要来楚地了?”
陈墨点了点头:“就在明日。”
项伯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被坚定取代:“陈先生,我知道自己的处境。若陛下要杀我,我绝不反抗,但求先生能保全楚地的百姓,不要让他们再遭屠戮。”
“项公子放心。”陈墨郑重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两人沉默了良久,帐内的气氛有些沉重。他们都知道,嬴政到来之后,一切都将变得不可预测。
第二天清晨,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