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好,三日后引水。但我们要提前在城外搭建帐篷,准备好粮食和药品,一旦百姓出城,就立刻安置他们。”
王贲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安排。”
三日后,鸿沟上游的堤坝已经筑好,渠道也挖通了。王贲亲自来到堤坝上,手里握着一面红旗,望着远处的大梁城,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开闸放水!”
士兵们立刻拉开闸门,鸿沟的水顺着渠道汹涌而下,像一条奔腾的巨龙,朝着大梁城的方向冲去。水势越来越大,很快就灌满了大梁城的护城河,接着又漫过了城墙,朝着城里涌去。
陈墨站在大营的高台上,望着远处的大梁城,心中五味杂陈。他看到城里的百姓纷纷爬上屋顶,挥舞着衣物求救;看到魏军士兵在水中挣扎,有的甚至放弃了抵抗,朝着城外游来;看到魏王假的宫殿被水淹没,只剩下屋顶露在水面上。
项伯站在他身边,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先生,这就是战争吗?为了破城,就要牺牲这么多百姓?”
陈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沉重:“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战争,但有时候,为了终结更大的战乱,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你看,那些出城的百姓,我们会安置他们,给他们粮食和住处。等天下统一了,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战争了。”
项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被水淹没的大梁城上,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两日后,大梁城的水位渐渐下降,城墙因为被水浸泡,已经变得松软。王贲下令攻城,秦军士兵们踩着云梯,很快就登上了城墙,城里的魏军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魏王假穿着一身素衣,双手反绑,被士兵们押到了秦军大营。他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泥土,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帝王威严。
王贲坐在中军大帐的主位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魏王假,语气冰冷:“魏王假,你可知罪?”
魏王假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我身为魏王,守土有责,何罪之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一个守土有责!”王贲冷笑一声,“你为了一己之私,让十几万百姓跟着你遭殃,如今城破被俘,还敢嘴硬!传令下去,将魏王假及其王室宗亲全部斩首,以儆效尤!”
“将军不可!”陈墨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了正要传令的士兵。
王贲皱了皱眉:“先生,你这是何意?魏王假负隅顽抗,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士兵,难道不该杀吗?”
“将军,魏王假确实该罚,但不该杀。”陈墨躬身道,“如今韩、赵、燕、楚已灭,魏国刚降,齐国还在观望。若是我们杀了魏王假及其宗亲,齐国必定会拼死抵抗,其他国家的遗民也会心生怨恨,不利于天下安定。”
“那依先生之见,该如何处置?”
“臣建议,封魏王假为‘大梁侯’,让他留在大梁,掌管魏国的宗庙祭祀。”陈墨缓缓开口,“这样一来,既彰显了大秦的仁德,又能安定魏国百姓的心,还能让齐国看到大秦的诚意,为日后灭齐打下基础。”
王贲沉默了——陈墨说的有道理,可他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看向帐外,那里站着许多秦军士兵,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神色,期待着将军能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先生,你可知,我们有多少士兵死在了大梁城外?”王贲的声音有些沙哑,“一万多士兵,他们的父母在等着他们回家,他们的妻儿在等着他们团聚,可他们却永远留在了这里。若是不杀魏王假,我怎么向他们交代?”
“将军,死去的士兵已经无法复生,但活着的百姓还需要我们守护。”陈墨的语气很坚定,“若是我们杀了魏王假,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去;若是我们封他为侯,就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这才是对死去士兵最好的交代,因为他们流血牺牲,就是为了天下太平。”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士兵们都看着王贲,等着他做决定。王贲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好,就按先生说的办。不过,若是魏王假敢再生异心,我定不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