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伍多少年了?”
“五年。”
“五年里,你打了多少仗?杀了多少人?”
赵虎愣了一下,挠了挠头:“记不清了,韩、赵、燕、楚,哪儿都打,杀的人……总有几十个吧。”
“那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参军吗?”陈墨的声音放缓了些,“是为了杀人,还是为了让家里的爹娘能安稳种地,让妹妹能嫁个好人家?”
赵虎的眼神暗了暗,低下头:“属下爹娘是陇西的农户,以前总被匈奴抢,参军是想让家里能太平。”
“那你看看这些魏人。”陈墨指着那个抱着孩子的老丈,又指了指不远处坐在地上、断了一条腿的魏国百姓,“他们和你爹娘有什么区别?都是想安稳过日子的人。魏王假负隅顽抗,是他的错,可这些百姓没错。咱们杀了他们,和当年抢你家的匈奴,有什么不一样?”
赵虎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周围的士兵也都安静下来,有些士兵看着那些饿得面黄肌瘦的魏人,眼神里的戾气渐渐淡了。
“先生说得对。”一个年轻士兵小声说,“我娘常说,做人要留一线,咱们已经占了魏国,就别再为难老百姓了。”
陈墨点了点头,从赵虎手里拿过那半袋粮食,递给那个魏国土着老丈:“老人家,这粮食您先拿着,西营那边有熬好的粥,带着孩子过去吧。”
老丈接过粮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陈墨连连磕头:“多谢先生,多谢大秦将军!”
陈墨赶紧把他扶起来:“快起来,不用这样。以后好好种地,日子会好起来的。”
等老丈抱着孩子离开,陈墨转向赵虎和其他士兵:“王将军的命令,你们都记好了,安置百姓不是体恤,是咱们大秦的规矩。谁要是再敢刁难百姓,军法处置。”
“属下遵令!”士兵们齐声回答,声音里没了刚才的抵触。
赵虎挠了挠头,走到陈墨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先生,刚才是属下糊涂,您别往心里去。要是安置百姓需要人手,属下愿意帮忙。”
陈墨笑了笑:“好,那你就带着几个兄弟,去西营帮着分发粮食,注意别让有人趁机作乱。”
“哎,好嘞!”赵虎爽快地答应下来,带着几个士兵快步向西营走去。
项伯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亮堂了些。他以前总觉得,“仁德”是文人的虚话,是打不过别人时的借口,可刚才陈墨几句话,就让一群满腔怒火的士兵平静下来,让那个魏国土着放下了戒备——原来真正的仁德,不是软弱,是能让人心服口服的力量。
“先生,我也去西营帮忙。”项伯突然开口。
陈墨有些意外,随即点了点头:“好,你去吧,记得别和人起冲突。”
少年用力点头,转身朝着西营跑去,背上的楚剑匣轻轻晃动,像是在呼应他轻快的脚步。
陈墨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暖意还没散去,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王贲的亲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陈先生,将军请您立刻去中军大帐,咸阳来密使了!”
陈墨的心猛地一沉——咸阳的密使?难道是神秘人说的“三日后的大事”,提前了?
他跟着亲兵快步走进中军大帐,只见王贲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卷密封的竹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帐内还站着一个穿着褐色驿卒服饰的人,见陈墨进来,立刻躬身行礼:“小人见过陈先生。”
“密信上说了什么?”陈墨直接问道。
王贲将竹简扔到案上,声音里带着怒意:“李斯那个老狐狸,在陛下面前参了你一本,说你在大梁私通魏室,还说你和吕党余孽有勾结,要求陛下召你立刻回咸阳受审!”
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果然,神秘人的出现不是偶然,李斯这是要借吕党案,把他彻底拉下水。他拿起案上的密信,快速扫了一遍,里面除了李斯的弹劾,还提到嬴政因为“方士献丹”,最近脾气愈发暴躁,对吕党余孽的事格外敏感,已经下令让冯去疾带人去查大梁的魏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