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里还蒙着层水汽,看了我半晌,忽然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爸,我做了个梦,梦见妈了,她说我做得好。”
“嗯,”我替她理了理衣襟,“你妈一直看着呢,她比谁都为你骄傲。”
雪儿坐起身,军靴在毡毯上踩出轻快的响,伸手抓过案上的边防图:“陛下肯定是来问边防的事,我得跟他好好说说。”她的指尖在图上划过,留下清晰的痕迹,像极了她每次在沙盘前指点江山的样子,却又在转身时,自然地牵住了我的手。
“爸,走。”
“走。”
晨光漫过元帅府的回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通往未来的路。远处的军营里,士兵操练的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声、伙房飘来的饭香,混在一起,热闹得像首活着的歌。
我低头看了看被雪儿攥紧的手,忽然明白,她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赏赐,我盼的也从来不是什么战功。她要的是天下太平,能卸了帅印陪我守着她妈;我盼的是她平安,能像个普通姑娘一样,睡安稳觉,做寻常梦。
而这条路,我们会一起走下去,像过去的六年一样,像未来的许多年一样。她往前闯,我在身后护;她挥旗时,我看着她眼里的光;她回头时,我永远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