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肯定特别甜吧?”
布鞋的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却暖得像晓眉当年给我做的棉鞋。我望着雪儿眼里的认真,眼泪没忍住,掉在布鞋的布面上。这丫头,连模仿都带着她妈妈的温柔,让人心头发烫。
“甜,”我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甜得让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午后的阳光晒得军港暖洋洋的,雪儿正趴在弹药箱上翻晓眉的旧剑谱,书页上还留着淡淡的药草香。她忽然坐起来,手里捏着枚生锈的柳叶镖——那是晓眉当年用的暗器,镖身上刻着个“眉”字。“爸,再问你几个问题。”
“嗯。”我给她倒了杯凉茶,杯壁上的水珠像晓眉当年手术台上的汗珠。
“第一个,那时候物资匮乏,你们的婚礼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食物或者装饰?”
炊事班杀了唯一的那头猪,做了红烧肉;老兵们从海里捞了些贝壳,串成风铃挂在帐篷门口。晓眉用染红的纱布做了朵大红花,别在我胸前,说“江湖婚礼都这样”。最特别的是那坛酒,是战友们用缴获的米酒兑了海水,说“这叫‘海枯石烂’”,喝着又咸又烈,却比任何琼浆都让人难忘。
“有,”我点头,“简陋得很,却热闹得像过年。那味道,这辈子都记得。”
雪儿的耳朵红了:“第二个,你有没有见过妈妈穿江湖侠女的衣服?跟她穿军医服的样子比,哪个更让你心动?”
见过她穿夜行衣,玄色紧身衣勾勒出利落的线条,腰间别着柳叶刀,说要去“教训几个偷伤员药品的混混”。可我觉得,她穿白大褂低头缝合伤口时,睫毛上沾着汗珠的样子,比穿侠女服时更动人。因为那时候的她,眼里不仅有锋芒,还有慈悲。
“都心动,”我声音低了些,“穿侠女服时像出鞘的刀,穿军医服时像暖心的药。我的晓眉,哪样都让我着迷。”
她往我身边凑了凑,膝盖顶着我的军靴:“第三个,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对你的印象是什么?”
说过“像块捂不热的石头”。那天我来军医营视察,板着脸训话,她在队列里翻白眼,心里想“这提督怕不是个冰块”。后来她说“没想到冰块也会脸红,也会偷偷给我塞糖”,说这话时,她正用我的军靴踢小石子,像个调皮的丫头。
“说过,”我望着远处的灯塔,“她总说我当年太严肃,却不知道,我是怕在她面前失态。”
雪儿的指尖划过柳叶镖的纹路:“第四个,你受伤的时候,妈妈是不是特别着急?有没有因为担心你而哭过?”
护士长后来告诉我,我刚被抬进手术室时,她手抖得连手术刀都快握不住,背对着我们抹眼泪,说“要是他有三长两短,我……”后面的话没说,却比任何哭喊都让人揪心。她总说“江湖儿女不流泪”,可在我面前,她把所有的坚强都卸了。
“是,”我声音有些沙哑,“她哭了,却瞒着我。我的傻姑娘,总把最软的地方藏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你们在一起之后,妈妈会不会经常给你写信?信里都写些什么呀?”
写她今天救了多少伤员,写炊事班的粥太稀,写“你出海要小心”。最长的一封信,写了她小时候在江南的趣事,说“等仗打完了,带你去看我家后院的桃花”。那些信,我都藏在铁皮盒里,现在读起来,字里行间全是“我想你”。
“写,”我把她搂得更紧,“写的都是平常事,却比情书还甜。那些字,像她在我耳边说话。”
雪儿忽然从背后拿出个木匣子,里面装着叠成小船的信纸:“爸,这个给你。”她把匣子塞进我手里,“我学着妈妈的样子给你写信,虽然没什么大事,可都是我想说的话。爸,妈妈的信,你是不是每天都拿出来看?”
木匣子里的信纸带着淡淡的墨香,像晓眉当年信上的药草味。我望着她眼里的光,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丫头,总能把我没说出口的念想,都变成实实在在的温暖。
“是,”我摩挲着信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