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布偶,一个穿白大褂的小人举着小杵子,追着穿军装的小人跑,背景是画着破庙和槐树的布景:“爸,这个给你。”她把布偶放在我手里,“我照着妈妈‘拐’你的样子缝的。爸,被她‘拐’走的时候,你是不是心里甜得像蜜?”
布偶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暖得像晓眉当年握过的哨子。我望着雪儿眼里的期待,眼泪没忍住,掉在布偶的红绸鞭上。这丫头,总能把最热烈的心意,变成能触摸的温暖。
“甜,”我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甜得让我想一辈子都被她‘拐’着。”
午后的阳光晒得军港暖洋洋的,雪儿正趴在炮管上翻晓眉的江湖志,书页上画着各种防身术的图谱。她忽然坐起来,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纸,是当年军需处登记的花名册,我的名字旁被人画了个小小的红心——后来才知道是晓眉画的。“爸,再问你几个问题,关于你宣示主权的事。”
“嗯。”我给她倒了杯酸梅汤,杯壁上的水珠像晓眉当年听到我表白时,额角的汗珠。
“第一个,爸爸,当初有那么多姑娘追求你,你当众宣示妈妈主权时,是不是早就想这么说了?”
在心里演练了八百遍。有姑娘送手帕,有姑娘唱情歌,可我眼里只有那个拿杵子砸药碾的侠女。全营大会上有人起哄“团长该找个嫂子了”,我想都没想就说“我心里有人了,是乔军医”,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原来藏了那么久的话,说出来时这么痛快。
“是,”我点头,“早就想告诉全世界,她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雪儿的耳朵红了:“第二个,你说‘此生只爱妈妈一人’的时候,心里是不是特别坚定,一点都没犹豫?”
比下达冲锋命令时还坚定。说那句话时,眼前全是她为我缝护膝的样子,是她拿哨子护着我的样子,是她红着脸说“木头”的样子。我知道,这辈子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她,江湖侠女也好,军医也罢,她就是我的命。后来有人问“后悔吗”,我只说“能遇见她,是三生有幸”。
“一点都没犹豫,”我声音低了些,“那句话不是承诺,是心里话,这辈子都作数。”
她往我身边凑了凑,膝盖顶着我的军靴:“第三个,妈妈无意中听到你当众宣示她主权,你后来知道了,是不是偷偷开心了好久?”
知道她躲在柱子后听,我在指挥舱里傻笑了一下午。她来送药时,我故意说“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她转身就跑,却在门口绊了一下——那慌乱的样子,比任何回应都让我开心。晚上找她,发现她把我的军大衣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原来她的开心,藏在这些小事里。
“开心得睡不着,”我望着远处的信号塔,“知道她听到了,就觉得那话没白说。”
雪儿的指尖划过花名册上的红心:“第四个,你从妈妈接手你手术时就想把她‘绑走’做压寨夫人,这个念头第一次冒出来时,你自己都觉得惊讶吗?”
麻醉快醒时,迷迷糊糊看见她举着手术刀,睫毛上沾着汗珠,灯光照在她脸上,好看得让人忘了疼。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这侠女要是我的,该多好。清醒后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可是铁血团长,怎么会有这么“不务正业”的想法?可后来越看她,越觉得这念头没错。
“惊讶,”我声音有些沙哑,“但心里却觉得,就该是这样。”
她吸了吸鼻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你策划‘绑走’妈妈的时候,是不是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被人发现?”
偷偷准备绳子时,手心的汗把麻绳都浸湿了。想过趁她值夜班溜进药房,又怕被护士撞见;想过约她去海边,又怕她看出破绽。后来晓眉笑着说“你那几天魂不守舍的,傻子都看得出来”,我才知道,我的紧张早就写在脸上了——原来再厉害的军人,面对心上人也会慌。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紧张得像要打一场没把握的仗,可心里却盼着‘败露’,盼着她知道我的心意。”
雪儿忽然从背后拿出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