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徽章放在我手心,“我一直戴着呢。”
徽章的边角被磨得圆润,背面的名字还清晰可见,带着她的体温。我望着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缰绳磨出来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丫头,把我给的骄傲,一直揣在心里。
“好,”我摩挲着徽章,“爸知道,你一直都没让我失望。”
夜幕像块深蓝色的丝绒,罩住了骑兵营的灯火。我和雪儿躺在马厩旁的草堆上,“踏雪”在不远处打盹,鼻息声均匀得像摇篮曲。她忽然转过身,月光落在她脸上,像蒙了层银霜:“爸,最后五个问题,关于转圈和摔跤的事。”
“嗯。”我替她掖了掖薄毯,毯角绣着匹小马,马背上坐着个小人,手里举着徽章。
“第一个,你抱着我转圈圈庆祝我马术进步时,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厉害,像个小英雄?”
觉得,像个打败恶龙的小英雄。把你举起来转圈时,看你笑得露出小虎牙,喊着“爸再快点”,心里骄傲得想喊出声。后来把你放下,你说“爸我是不是比你还厉害”,我故意说“还差得远”,其实心里早承认了——原来孩子的进步,比自己打胜仗还让人热血沸腾。
“是,”我握紧她的手,“厉害得让我想给你敬个军礼,我的小英雄。”
雪儿往我怀里缩了缩:“第二个,我练马术摔过跤吗?每次摔下来,你是不是比谁都心疼?”
摔过,第一次练“马上倒立”时摔在沙地上,半天没起来。我冲过去把你抱起来,看你胳膊肘擦破了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偏说“不疼”,心疼得想把马术教官骂一顿。后来每次你练新动作,我都让人把沙坑垫得厚厚的,比我自己训练时还仔细——原来孩子摔一跤,父母的心像被碾过一样疼。
“摔过,”我声音轻得像叹息,“心疼得想替你摔,哪怕疼十倍都愿意。”
她忽然轻笑出声:“第三个,你跟我讲马术技巧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你自己学骑马的经历?”
经常想起,想起我第一次骑马时摔得鼻青脸肿,老将军说“这点疼都受不了,别当骑兵”。看你咬着牙爬起来的样子,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只是你比我勇敢,眼里的光比我亮。后来跟你说“爸当年还没你厉害”,你笑得直拍手——原来教孩子的过程,也是在跟过去的自己和解。
“有,”我捏了捏她的脸颊,“想起自己当年的傻样,觉得我女儿比我强多了。”
雪儿的指尖在我胸口画着小马:“第四个,我骑你的战马时,它是不是特别听话?你有没有觉得它也很喜欢我?”
“踏雪”那傲娇性子,也就对你服帖。看它低头让你摸鬃毛,你喂它苜蓿时它会轻轻蹭你的手心,连我都吃醋。有次我故意问“踏雪,我和雪儿谁骑得好”,它居然朝你那边甩了甩尾巴,气得我拍了它一下——原来马也通人性,知道谁是真心待它。
“是,”我语气坚定,“它喜欢你,比喜欢我还多呢。”
她沉默了很久,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你没怪我偷偷骑马,是不是也觉得我有勇气,像个将军的女儿?”
是,觉得你身上有股子将门气。小小年纪敢偷偷练马术,看到危险敢冲上去,这股子勇劲,配得上“将军的女儿”这五个字。后来跟张将军说“我家雪儿比男孩还勇”,他笑着说“这才是乔晓眉的女儿,有血性”——原来勇气这东西,不分男女,只分有没有种。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觉得我的女儿,比谁都有将军样。”
雪儿忽然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颈窝,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爸……原来我摔疼的时候,你比我还疼……以后我会更小心,不让你担心……也会更努力,让你永远都能骄傲地说‘这是我女儿’……”
我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我的衣服。这丫头,在战场上是说一不二的元帅,在我怀里却还是那个会掉眼泪的小不点——就像晓眉,再飒的侠女,也有需要人哄的时候。
“好,”我轻声说,“爸等着,等我的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