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睡得香,天就塌不了。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你睡得沉,爸的觉就甜,比什么安神药都管用。”
雪儿忽然从背后拿出个小锦盒,里面装着片晒干的柳叶,是当年我们在溪边散心时,她折了叼在嘴里的,说“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爸,你看。”她把柳叶放在我手心,“我当时叼着它笑,是因为觉得,原来不做英雄,也能这么快活。”
柳叶的纹路带着岁月的痕,像当年你笑起来时眼角的弯。我望着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缰绳磨出来的,却比以前柔和了许多,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丫头,连放下的快活,都藏在这么细的地方。
“好,”我摩挲着柳叶的边缘,“爸知道,你现在的笑,比当大侠时甜多了。”
夜幕像块深蓝色的丝绒,罩住了草场的灯火。我和雪儿躺在营房的床上,窗外传来“踏雪”的低嘶,像在说晚安。她忽然转过身,月光落在她脸上,像蒙了层银霜:“爸,最后五个问题,关于放慢和宠溺的事。”
“嗯。”我替她掖了掖薄毯,毯角绣着匹小马,马背上坐着个笑盈盈的小人。
“第一个,我们一起骑马时,你是不是故意放慢速度,怕我跟不上或者累着?”
是,把马速压得比散步还慢。看你在我身边晃着腿,哼着不成调的歌,知道你是真的在享受,不是在训练。有次“踏雪”想跑快些,我轻轻拽了拽缰绳,它懂了,乖乖跟在我马后,像在陪你散步——原来父母的放慢,是想让孩子知道,不用追,爸会等你。
“是,”我握紧她的手,“想让你慢慢走,看看风景,不用总往前冲。”
雪儿往我怀里缩了缩:“第二个,我跟你说想护着你、帮你分担时,你是不是既心酸又感动?”
是,心酸你小小年纪要扛这些,感动你心里装着爸。你说“以后我护着你”时,眼睛亮得像星星,我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在养女儿,是在养个小铠甲,想把我护在里面。后来抱着你说“爸不用你护”,其实心里在想“有你这份心,爸就什么都不怕了”——原来父母的眼泪,一半是疼,一半是甜。
“是,”我声音轻得像叹息,“酸得想掉泪,甜得想笑,心里像装了罐蜜渍的青梅。”
她忽然轻笑出声:“第三个,你安抚我的时候,是不是特意温柔了语气,怕吓到我?”
是,把嗓门压得比哄婴儿还低。平时在军营喊口令惯了,声音粗得像砂纸,可跟你说“做小公主就好”时,特意放软了调子,怕你觉得爸在训话。看你睫毛颤了颤,往我怀里靠了靠,知道这温柔你接收到了——原来父母的温柔,是藏在粗犷里的细腻,只对自己的孩子显形。
“是,”我捏了捏她的脸颊,“怕声音硬了惊着你,想让你知道,爸也会说软话。”
雪儿的指尖在我胸口画着小马的轮廓:“第四个,我笑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跟着笑了?眼里是不是全是宠溺?”
是,笑得比你还傻,眼里心里全是你。看你笑出酒窝,看你抬手抹笑出来的泪,看你转身去逗“踏雪”,我站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开眼。后来副将说“将军那天笑的样子,像中了头彩”,我才知道,原来孩子的笑,能让硬汉变成傻子——心甘情愿的那种。
“是,”我语气坚定,“眼里全是你,笑里也全是你,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沉默了很久,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你有没有跟我的战马说‘以后要好好陪着我的小公主’?”
有,摸着“踏雪”的耳朵跟它说的。看它用头蹭我的手心,喷了个响鼻,像是答应了。后来它驮着你在草地上跑,总把速度控制得刚刚好,不让你颠簸,知道你怕摔——原来动物比人更懂,什么是“陪着”,不是配合训练,是陪着撒欢,陪着慢慢走。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它比爸还懂你,知道你现在需要的是玩伴,不是训练伙伴。”
雪儿忽然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颈窝,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爸……原来你把这么多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