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你守着军营,靠着烟瘾麻痹自己,是真的在盼着重逢,还是在用‘寻找’的借口逃避当年的失职?”
王瑞沉默了,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指甲几乎要嵌进头皮。过了很久,他才艰难地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是……是逃避。我不敢想她们可能已经……不敢想自己有多没用……抽烟的时候,脑子是空的,不用想这些……”
“第六个,你说从未忘记妻女,可你连她们失散时穿的衣服、说的最后一句话都记不清了,这份‘惦记’是不是太廉价了?”
“我记得!”王瑞急忙反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秀兰穿的是青布褂子,小悦……小悦穿的是我给她做的蓝布裙……最后一句话……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卡住了,眼神涣散,“我记不清了……我该死……我连这个都记不清了……”
“第七个,战乱中失散的家庭不计其数,很多人哪怕颠沛流离也会四处打探,你为何偏偏守着一方营地,等着‘奇迹降临’?”
“我怕……”王瑞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怕走了,她们万一找回来,就再也见不到了。我守着军营,至少她们知道我在哪里……”
“第八个,当年你作为军人,护不住自己的小家,是能力不足,还是根本没把妻女的安危放在首位,只想着战场功名?”
“不是的!”王瑞猛地捶了自己胸口一拳,“我从来没想过功名!我只是……只是没本事!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护不住,算什么军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我厌弃。
“第九个,你烟瘾缠身、形容邋遢,说是借酒消愁,可你有没有想过,若真有一天重逢,妻女看到这样的你,会是何等心寒?”
王瑞低头看着自己沾满烟渍的手指,又摸了摸拉碴的胡茬,脸上露出深深的羞愧:“我……我没想过……我觉得自己不配见她们……这样的我……她们见了会更失望吧……”
“第十个,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托过战友、问过流民,哪怕是一句关于‘秀兰’和‘小悦’的消息?还是说,你早就在心里默认她们不在了?”
“托过……刚开始托过……”王瑞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后来问一次失望一次,战友们也劝我放下……我就……我就在心里想,或许她们真的不在了……这样想,能好受点……”
“第十一个,当年走散时,小悦才六岁,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全,你为何不留下一点信物、一句暗号,让她有机会找到你?”
“我慌了……当时太慌了……”王瑞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我只想着让她们快跑,什么都忘了……我要是给她留点东西就好了……哪怕一块破布……”
“第十二个,你说一直盼着重逢,可当有人向你提及当年失散的细节时,你为何总是回避,不敢直面那些过往?”
“不敢……”王瑞的声音带着颤抖,“每次想起来,心就像被刀割一样……我怕那些画面……怕想起秀兰的脸,小悦的哭声……”
“第十三个,秀兰为了救女儿,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你如今的颓废,对得起她用生命换来的女儿的生机吗?”
“对不起……”王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我对不起秀兰……对不起她用命换来的希望……我不是人……”
“第十四个,这么多年,你换了多个军营驻守,每到一处都只是浑浑噩噩度日,从未主动扩散过寻亲的消息,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听到确切的死讯……”王瑞的声音闷在地板上,带着绝望的哭腔,“我宁愿不知道,宁愿抱着一点念想……”
“第十五个,当年若不是你执意要带妻女随军,她们或许不会遭遇战乱离散,你有没有为自己当年的这个决定后悔过?”
“悔!悔得肠子都青了!”王瑞猛地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我不该带她们来的!我该让她们留在老家,哪怕日子苦点,至少安全……是我害了她们……”
“第十六个,王瑞,你知道你的女儿小悦还活着吗?她这些年东躲西藏,吃尽了苦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