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地方落脚”。
“是,”我把她搂进怀里,“爸就想让你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跟爸耍赖。”
雪儿忽然从背后拿出个布偶,布偶穿着小军装,怀里抱着个玻璃罐,罐子里插着根棉签。“爸,这个给你。”她把布偶塞进我怀里,“那天你抱着我走在树荫下,是不是觉得,我就算长到一百岁,也是你怀里的小丫头?”
布偶的头发是用她小时候的胎发做的,软得像云朵。我望着她眼里的光,那光里有晓眉的影子,眼泪没忍住,掉在布偶的小军装上。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一百岁也是。”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客厅,雪儿正翻着本旧笔记本,里面记着我当年的军务安排,某页画着个小哭脸,旁边写着“雪儿说不去体检”。“爸,”她用指尖戳着小哭脸,“你当时是不是急得想把我扛去医务室?”
我给她泡了杯酸梅汤,放了两颗话梅,是她当年爱喝的味道:“何止,差点要给你妈上香,求她劝劝你。”
“第一个,爸爸,你在军营里会不会跟其他叔叔提起,你陪我体检的事情呀?”
会,天天挂在嘴边。那天下午去训练场,我逮着王副官就说“雪儿抽血没哭”,见了伙房老李就炫耀“我家丫头比新兵勇敢”,连老司令打电话来,我都绕着弯子说“雪儿今天可棒了”。他们笑我“将军变成炫女狂魔”,我却觉得,我家雪儿的勇敢,值得让全世界知道——原来父母的骄傲,从来都藏不住,那些看似啰嗦的炫耀,都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我的孩子,有多好”。
“会,”我敲了敲她的额头,“恨不得让全海军都知道。”
雪儿的耳朵红了,像当年喝了酸梅汤的样子:“第二个,我一开始说不去体检,你是不是有点着急了呀?”
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说“就不去”的时候,我脑子里瞬间闪过十个方案:要不要骗你“去买糖葫芦”?要不要请医官来家里?要不要给你妈写信,让她托梦劝你?后来才发现,你就是想让我哄,可那瞬间的着急,比演习失败还让人慌——原来孩子的一句话,就能牵动父母的所有神经,那些看似小题大做的紧张,都是因为“太在乎”。
“是,”我声音软了些,“就怕你真不去,耽误了体检。”
她往我身边挪了挪,笔记本蹭过我的手背:“第三个,抽血的时候,你一直跟我说话转移注意力,是提前想好的办法吗?”
是,在心里排练了八遍。前一天晚上,我问医官“怎么让孩子不怕抽血”,他说“多说话转移注意力”。我就在脑子里想,该说训练场的糗事,还是说军舰的故事,甚至想过给你背唐诗。后来看到你冲我眨眼,才知道根本不用准备,只要看着你,话就自然而然冒出来了——原来父母的准备,从来都比孩子需要的多,那些提前排练的温柔,都是想让你少受点委屈。
“是,”我笑了,“就怕你疼,想让你忘了那根针。”
雪儿指着笔记本上的路线图,是从办公室到医务室的:“第四个,你抱着我走那么远的路去体检,会不会觉得累呀?”
不累,像抱着朵云。你那时候才五十斤,比我抱过的炮弹轻多了,可往我怀里一缩,软乎乎的,比云朵还让人踏实。走到半路,你说“爸爸歇会儿”,我故意说“这点重量算什么,当年爸能抱着炮弹跑三里地”,其实是想多抱你会儿——原来父亲的臂膀,从来都为孩子有劲儿,那些说“不累”的逞强,都是想多拥有一会儿被你依赖的时光。
“不累,”我捏了捏她的手,“抱着你,比空着手还轻。”
她合上书,轻声问:“第五个,我这么‘折腾’你,你有没有觉得不耐烦呀?”
没有,只觉得甜。你越“折腾”,越说明你依赖我,这比什么都让我安心。你妈妈走后,我总怕你跟我生分,怕你觉得“爸爸不疼我”,可你敢跟我耍赖,敢提要求,就说明你心里有我。那天你在我怀里踢腾,说“要吃两串糖葫芦”,我就知道,这丫头没把我当外人——原来孩子的“折腾”,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