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指着战报上的批注:“第五个,爸,您每次看到我穿着元帅服站在您身边,心里是什么感觉呀?”
像看到春天长在了冰原上。你穿着笔挺的元帅服,肩章闪着光,站在我身边接受将领们敬礼时,我总想起你刚出生的样子,小得能放进我怀里。现在你比我矮不了多少,军靴踩在地上“咚咚”响,说“爸,左翼交给我”,那一刻觉得,所有的苦都值了——原来孩子的成长,是父母的重生,那些藏在“骄傲”里的感慨,是看着幼苗长成了能遮风挡雨的树。
“觉得,”我声音低了些,“我家雪儿,真的长大了。”
她合上书,轻声说:“爸,其实每次站在你身边,我都觉得特别安心,好像天塌下来,有你替我顶着。”
我望着她眼里的光,那光里有依赖,有骄傲,像揉碎了的星子。眼泪又涌了上来,这丫头,总把硬气的话藏在心里,说出来的全是软的。
“爸也一样,”我把她的手包在掌心,“有你在身边,爸什么都不怕。”
夜色漫进卧室时,雪儿正擦拭着那枚元帅印,月光洒在上面,像镀了层银。“爸,”她把印放在床头,“最后五个问题,关于并肩作战的。”
我替她掖了掖被角,被角绣着杆长枪,枪尖挑着颗将星,是她自己绣的。
“第一个,爸,您知道吗,我特别喜欢和您并肩作战的感觉,这样我就能一直看着您了。”
知道,你总把左翼留给我,说“爸在左翼我放心”,其实是想让我在你的视线里。上次峡谷之战,你在右翼指挥,每隔半个时辰就派人来问“将军那边怎么样”,回来的兵说“元帅总往左翼望”。原来孩子的守护,是藏在“并肩”里的,那些藏在“看着”里的牵挂,是怕转个身,就看不到彼此。
“知道,”我声音有些哑,“爸也喜欢,看着你就觉得踏实。”
“第二个,爸,龙凌陛下虽然真诚,但其实我答应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您想不想知道?”
我心里的猫爪又挠了起来,连忙点头:“想,快说。”
雪儿忽然坐起身,眼里的光比元帅印还亮,她攥着我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想跟您并肩作战。龙凌说‘元帅能和将军一起护着这天下’,我就想,当了元帅,就能替您看军务,替您挡刀枪,替您护着军营里的叔叔伯伯们——爸,我不想再看着您一个人累了。”
像有团火猛地撞进我胸口,烧得我眼泪狂飙。原来这孩子九岁就想着替我扛了,原来那些利落的军靴、粗糙的披风、带盐粒的浓茶,全是她悄悄长成铠甲的样子。我把她死死搂在怀里,像怕一松手,这六年的懂事就会碎成星光。
“你这丫头……你这丫头……”我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一遍遍地拍她的背,“爸知道,爸都知道……”
“第三个,爸,这些年您为了国家、为了我,一直那么辛苦,我看着真的特别心疼。”
心疼得偷偷掉过眼泪吧?我熬夜看军务时,你总说“爸我给你捏捏肩”,其实是想让我歇会儿;我在演武场练枪伤了腰,你第二天就把军医请来,说“将军老了,得好好养着”。这六年你从不说“心疼”,却把所有辛苦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原来孩子的疼,是藏在“懂事”里的,那些藏在“心疼”里的柔软,比任何安慰都管用。
“爸知道,”我擦了擦她的眼泪,自己的眼泪却掉得更凶,“爸不辛苦,有你在,怎么都不辛苦。”
“第四个,爸,我当元帅,就是想替您分担一些压力,不让您那么累,您能明白吗?”
明白,比谁都明白。你把最难啃的仗抢着去打,说“爸您坐镇中军”;你把最繁琐的粮草账揽着,说“爸您看战术就行”;甚至连奎木的倔脾气,你都笑着说“我去劝,他听我的”。原来孩子的长大,是从想替父母分担开始的,那些藏在“分担”里的爱,重得像山,暖得像火。
“明白,”我把她搂得更紧,军靴蹭着我的裤腿,全是踏实的分量,“爸明白,我家雪儿是想护着爸了。”
“第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