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拼杀?”
是,做梦都想。有次路过市集,看见扎红头绳的姑娘在买花,我盯着看了半晌,想“要是雪儿也这样,该多好”。你生日那天,我偷偷给你买了支玉簪,藏在帐里半年,却没敢给你——怕你觉得爸嫌你不像元帅。可看见你在战场上挥枪的样子,眼里的光比任何花还亮,忽然就明白,普通姑娘的日子,拴不住你这只鹰。
“是,”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但更知道,你在哪片天空飞,都能飞得最高。”
雪儿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块磨得光滑的枪缨穗——那是她第一次杀敌时折断的,当时哭着说“再也不想用枪了”,如今却被她用红线缠得整整齐齐。“爸,这个给你。”她把布包塞进我手里,“你擦盔甲时摸到那些划痕,是不是在心里数‘这是第几道,下次得让她更小心’?”
布包贴着掌心,暖得像她当年在我怀里哭湿的衣襟。我望着她眼里的光,那光里有晓眉的影子,眼泪没忍住,掉在枪缨穗上。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数一道,就盼一次,下次别让爸再替你捏把汗。”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元帅府的军械库,雪儿正对着十大战役的甲胄出神,指尖在磐石堡之战的护心镜上反复划过——那里有个碗口大的凹痕,是当年炸堡碉时被气浪掀飞的石块砸的。
“爸,”她忽然抬头,军蓝色的袖口滑下来,露出小臂上道浅疤——那是雷霆坞之战时被敌军的短刀划的,“你看这里,当时要是再偏半寸,我的胳膊就废了。”
“第一个,爸,要是当初我没有救龙凌陛下,你觉得我们现在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该是在将军府的后院,你追着军犬跑,我在廊下看兵书。你会缠着伙房做糖糕,会趴在我膝头听晓眉的故事,会在演武场学射箭却总射偏靶心。九岁生辰时,我会给你买支玉簪,你会歪歪扭扭地簪在头上,跑着去跟奎木炫耀。没有帅印,没有烽烟,只有寻常日子的暖——可那样的你,眼里不会有现在的光,像被蒙尘的星。
“是,”我捏了捏她的胳膊,肌肉比九岁时结实多了,“但那样的日子,留不住你眼里的火。”
雪儿的耳朵红了,像当年第一次戴玉簪时的样子:“第二个,磐石堡之战我坚持自己去炸堡碉,你是不是既担心又觉得我长大了?”
是,心像被撕成两半。看着你绑炸药包的手在抖,却嘴硬说“爸你别管”,既怕那声炸响后见不到你,又骄傲我的雪儿敢扛事了。你翻出堡碉时,头发被熏得焦黑,却举着引信笑,说“爸你看我赢了”,我冲过去抱住你,才发现你膝盖在流血——那刻忽然明白,孩子长大了,总要自己闯,拦是拦不住的。
“是,”我望着那副磐石堡的甲胄,“担心得想替你去,又骄傲得想告诉全世界。”
她往我身边挪了挪,指尖划过雷霆坞的甲片:“第三个,这十场战役下来,你觉得我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是学会了把疼藏在笑里。磐石堡之战后,你哭着说“爸我怕”;黑风关之战受了伤,你咬着牙说“不疼”;到了紫金城之战,你中了流矢,还笑着指挥士兵“别管我,攻城”。甲胄越来越轻,枪越来越利,可眼里的光却没变,只是多了层铠甲——不是铁做的,是用一次次疼、一场场仗,熬出来的韧。
“是,”我声音低了些,“学会了疼,也学会了扛。”
“第四个,我知道你每次跟我出征都很辛苦,你有没有想过放弃,让我自己去闯?”
想过,却舍不得。有次你在迷雾谷指挥,我守在谷外,听着里面的厮杀声,想“让她自己闯吧,爸老了”。可看见你从谷里出来,脸上沾着泥,却举着敌军的帅印冲我笑,忽然就舍不得了——这丫头再厉害,也是我捧大的,她闯她的,我跟着护着,心里踏实。
“想过,”我笑了笑,“可脚不听使唤,总想跟着你。”
雪儿的指尖停在朱雀城的甲胄上,那里刻着朵小小的花,是她破城后随手刻的:“第五个,有人说我比你还厉害,你听到这话的时候,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