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红痕,手抖得连剑都快握不住。那不是惊险,是后怕——怕只差一步,就再也听不见你喊“爸”。
“是,”我笑了笑,眼眶发热,“那箭擦过的不是你的脖子,是爸的心跳。”
“第五个,你作为我的父亲,又是我的部下,这种双重身份,你觉得辛苦吗?”
辛苦,却甘之如饴。作为父亲,我盼你平安,看你受伤时想替你扛;作为部下,我敬你才能,见你挥旗时想为你冲锋。有时候在帐外听你咳嗽,想进去给你披件衣裳,又记着“上下级”的规矩;可看见你在演武场摔了跤,哪还顾得上规矩,冲过去就扶。这身份像根绳,一头拴着父爱,一头系着军规,却每寸都缠着心甘情愿。
“不辛苦,”我把她的手包在掌心,暖着她微凉的指尖,“能做你的父亲,又能当你的兵,是爸这辈子的福气。”
她忽然站起身,转身抱住我,披风裹住两人,像个温暖的茧。“爸……我现在才知道,你肩上扛着的,比我这帅旗还沉,”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哽咽,“既要守着军规,又要护着我,这些年,你比谁都难……”
我拍着她的背,任由眼泪落在她的发顶。这丫头,十五岁的年纪,把十座城池的重量扛在肩上,却还能看穿我藏在“将军”身份下的软肋。原来她什么都懂,懂我的挣扎,懂我的牵挂,懂我每句“应该”背后的“舍不得”。
“为你,不难,”我轻声说,“从来都不难。”
夜色漫进元帅府时,帐内点着盏昏黄的油灯。雪儿卸了披风,正翻着本旧相册,里面夹着张她九岁时的照片:穿着我的将军服,袖子卷了三层,却非要系上我的佩剑,剑穗拖在地上,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爸,”她指着照片上拖地的剑穗,“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连剑都佩不稳,当元帅就是个笑话?”
我替她掖了掖被角,被角绣着十座城池的简笔画,是她攻破紫金城后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欢喜。“第一个,爸,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知道吗?”
知道,从你九岁把绑我的绳子系成活结开始。你说“爸你别动”,眼里却藏着“千万别生气”的慌;你潜入敌营前,把最紧要的军报塞给我,说“爸等我回来”;你中了毒箭,攥着我的手说“爸我没事”……这些年,你把后背留给我的次数,比你挥刀的次数还多。爸都知道,这信任比帅印还沉,比军功还贵。
“知道,”我声音有些哑,“就像爸最信的人,从来都是你。”
“第二个,要是没有你一直支持我,我可能早就放弃当元帅了,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知道,从你第一次哭着说“太难了”开始。你趴在帐里的军图上掉眼泪,说“他们都不听我的”,我摸着你的头说“慢慢来”,转身却去给你磨好了新的长枪。你炸完磐石堡回来,腿软得站不住,说“爸我怕”,我抱着你说“不怕”,心里却比谁都清楚,你怕的不是炸响,是让将士们失望。爸的支持,从来都不是说“你能行”,是告诉你“不行也没关系,爸在”。
“知道,”我笑了笑,替她拂去落在相册上的发丝,“所以爸一直站在你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第三个,磐石堡之战我绑了你,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但我不想你有事,你能理解吗?”
比谁都理解。看着你抖着手上的绑绳,说“爸你别恨我”,我忽然想起你三岁时,抢过我手里发烫的汤碗,说“烫,我来”。你骨子里的护,从来都和爸一样,只是换了种笨拙的方式。那绳子绑住的是我的手,却绑不住我心里的暖——我的雪儿长大了,知道护着爸了。
“理解,”我捏了捏她的脸颊,那里的婴儿肥早已褪去,却仍带着孩子气的软,“那是爸这辈子,被绑得最甜的一次。”
“第四个,爸,你觉得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一个让你放心的元帅了?”
早就放心了,从你在迷雾谷下令撤军开始。你看着伤亡名册说“不能再打了”,眼里的光没灭,却多了份对生命的敬重——这才是元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