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因为我当元帅,你失去了很多和我相处的时间?”
没有失去,是换了种方式相守。你在帐里批文时,我守在帐外添炭,听着你翻页的声响,就像小时候你趴在我膝头听故事;你出征时,我替你整理行囊,把伤药按顺序排好,就像你幼时我替你系好鞋带;就连你在战场厮杀,我站在侧翼护着你,眼里的牵挂也和你第一次学走路时,我伸着的手臂一样。时间从未少过,只是换了种模样陪着。
“没有,”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披风裹住两人,挡住些风,“能看着你从稚气的丫头长成雪元帅,这时光金贵着呢。”
雪儿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那柄磐石堡之战的小匕首,鞘上的“安”字被摩挲得发亮。“爸,这个还你,”她把匕首塞进我掌心,“其实我早知道你磨了半宿,当时不敢说,怕眼泪掉下来。”
匕首的寒意透过掌心传来,却抵不过她指尖残留的温度。我望着她眼里闪动的光,那光里有乔晓眉的影子,也有这十年烽烟淬出的坚韧,眼泪没忍住,落在匕首的“安”字上。
“傻丫头,”我把她搂得更紧,“这匕首本就是你的,护着你平安,比什么都强。”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元帅府书房的军图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雪儿正对着摊开的十大战役地图出神,指尖在“紫金城”三个字上反复轻叩——那是她征战的终点,也是最险的一战。
“爸,”她忽然抬头,军蓝色的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道浅疤,那是紫金城之战时被流矢擦过的痕迹,“你看这里,当时要是再偏一寸,这图上就少个‘雪’字了。”
“第一个,最后一座紫金城,我找到那个攻防漏洞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终于真正长大了?”
是,却又觉得你从未长大。看着你指着沙盘上的排水口,说“这里能破”,眼里的笃定比城砖还硬,忽然惊觉那个需要我替她扛枪的孩子,早已能独当一面;可看见你破城后,举着敌军帅印冲我笑,眼里的雀跃又和九岁时从敌营回来一模一样。长大的是你的肩膀,不变的是你转头时,总在找我的眼神。
“是,”我捏了捏她的胳膊,肌肉结实却仍带着少女的纤细,“既骄傲你能扛住千钧重担,又心疼你把自己逼得太狠。”
雪儿的耳朵泛起微红,像当年第一次被龙凌陛下夸赞时的模样:“第二个,我带兵打仗这么久,你有没有觉得我变得越来越不像个女孩子了?”
在我眼里,你从来都是最好的样子。你会在军帐里为阵亡的士兵掉眼泪,用绣着小狼崽的帕子擦眼角——这是女孩子的软;也会在攻城时第一个攀上云梯,挥刀时的狠劲让敌军胆寒——这是元帅的刚。女孩子的温柔与元帅的刚毅,在你身上融得恰到好处,就像朱雀城的晨雾,既软得能裹住炊烟,又能漫过坚硬的城墙。
“没有,”我望着她案上的砚台,里面还放着她练字的狼毫,“你会为伤兵缝补衣袍,会对着晚霞发呆,这才是我的雪儿,从来没变过。”
她往我身边挪了挪,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望江楼”:“第三个,爸,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守着你的帅旗,活成你的样子。把你用过的长枪擦得锃亮,摆在帐中;把你画的军图仔细收好,一页页翻看;把你说过的“爸,我能行”刻在心里,替你看着这安稳的边境。或许会去朱雀城的城头坐一坐,那里有你刻的小花,风过的时候,就像你在跟我说话。但我知道,我的雪儿命硬,定能陪爸看遍往后的日出。
“不许说这话,”我声音沉了些,攥住她的手,“你得陪我看着这天下太平,看着将士们卸甲归田,一个都不能少。”
雪儿的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划着,像在安抚:“第四个,这十场战役,哪一场让你觉得最惊险?是不是我差点出事的那一次?”
是望江楼之战,箭擦过你咽喉的那一刻。你站在箭楼指挥,冷箭从暗处射来,我扑过去挡时,只看见那箭羽离你脖颈不过寸许。你拽着我的胳膊笑,说“爸你比箭还快”,可我摸着你脖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