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其实我当元帅,一半是想护着天下,一半是想让你为我骄傲……每次你站在我身后,我就觉得,再难的仗都打得赢……”
我拍着她的背,任由眼泪落在她的发顶。这丫头,十五岁的年纪,把十座城池的重量扛在肩上,却还是会在我怀里哭鼻子——原来所有的铠甲之下,最软的地方永远是“爸”这个字。
“为你骄傲,”我轻声说,声音哽咽,“从九岁到现在,一直都是。”
夜色漫进元帅府时,帐内点着盏昏黄的油灯。雪儿卸了甲胄,正翻着本旧相册,里面夹着张她刚出生时的照片:皱巴巴的小团子,被裹在绣着小鹰的襁褓里,旁边是我笨拙托着她的手——那是乔晓眉用最后力气,让稳婆拍下来的。
“爸,”她指着照片上的襁褓,“妈绣的小鹰,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当元帅呀?”
我替她掖了掖被角,被角绣着两只依偎的狼崽,是她攻破紫金城后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暖意。“第一个,爸,不管我在战场上多威风,只要回头能看到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你知道你才是我最坚硬的后盾,对不对?”
知道,从你第一次回头看我开始。你九岁时在演武场学枪,每刺出一枪都回头看我在不在;你第一次攻城时举着令旗,冲阵前特意回头冲我笑;就连你中了毒箭,晕过去前都在喊“爸”。爸就站在你回头能看见的地方,做你最硬的盾——这是我这辈子,最想做好的事。
“知道,”我声音有些哑,“所以爸永远都在这儿,不动地方。”
“第二个,我总说自己能护着你,可其实每次你站在我身后,我才敢放手去拼,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这份藏在强硬背后的依赖呀?”
知道,比谁都清楚。你说“爸你别动,我来”时,手在抖;你说“这点小伤没事”时,眼圈是红的;你把我绑在磐石堡时,转身那刻的脚步,重得像灌了铅。我的雪儿,总把强硬挂在脸上,却把依赖藏在回头的瞬间——爸懂,一直都懂。
“知道,”我笑了笑,替她拂去落在相册上的发丝,“就像爸也依赖你一样,看着你,爸才觉得踏实。”
“第三个,就算以后天下太平,我不再是元帅,你也会一直把我当你的女儿,永远做我累了能停靠的港湾,对不对?”
对,永远都是。就算你卸了帅印,成了断云城种竹的丫头,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会扑进我怀里要糖吃的小不点。累了就回来,爸给你炖羊肉汤;受委屈了就哭,爸的肩膀给你靠;就算你七老八十了,爸还是会喊你“雪儿”——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称呼,变不了。
“对,”我捏了捏她的脸颊,那里的婴儿肥早已褪去,却仍带着孩子气的软,“爸的怀抱,永远给你留着。”
“第四个,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做你的女儿、有你护着长大,你会不会觉得,有我这个总让你操心的女儿,也是一种幸福呀?”
是,天大的幸福。你九岁时把军靴穿反了,我追在你身后喊“换过来”;你炸完磐石堡回来,浑身是泥却举着引信笑,我一边骂你“疯丫头”一边给你擦脸;你十五岁站在军功簿前,说“爸你看”,我一边掉眼泪一边说“好”。这些操心的日子,比任何战功都金贵——这是爸这辈子,最珍惜的幸福。
“是,”我望着窗外的月光,落在帐内的狼崽绣品上,“有你这个女儿,是爸修来的福分。”
“第五个,不管未来是风平浪静还是再有风雨,我们父女俩都永远不分开,你会永远陪着我,我也永远陪着你,对不对?”
对,死都不分开。风平浪静时,咱们在断云城种竹酿酒;真有风雨来,爸还站在你身后,给你递枪。就像你妈当年说的,“一家人,就得捆在一块儿”,她不在了,爸替她把这话守到底——这辈子,下辈子,都是父女。
“对,”我把她搂进怀里,感受着她贴近的体温,“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雪儿忽然伸手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带着滚烫的温度:“爸……我就知道……其实我不要什么天下太平,我只要你一直陪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