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场上,垒成了一座三丈高的肉台。它们的……内脏,全部被剜去了。”
沈渊的瞳孔微微一缩。
不仅仅是这一个村寨。
自从大军进入南疆地界以来,这就是第三个“空寨”。
路边每隔百步,便立着一根惨白的骨桩。
那不是兽骨,而是人的腿骨打磨而成,上面用鲜血刻满了扭曲的南疆咒文。
这些骨桩像是一道道沉默的界碑,在警告着闯入者:前方是活人的禁区。
他从怀中摸出那枚还带着体温的玉简。
“三日内,攻心阙。”
那是林清瑶留给他的最后讯息。
沈渊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此时正是辰时,远处天际那团紫黑色的毒云,比昨日又向外扩张了一寸。
按照这种扩散速度,如果不加干预,这种名为“九霄毒天阵”的东西,将在第七日寅时彻底笼罩整个南疆,届时,这里将变成一片真正的死域。
如果是以前的沈渊,或许会选择稳扎稳打。
但现在,那个女人正在毒云的核心,用自己的命给他争取时间。
“传令下去。”
沈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金属般的质感,瞬间穿透了周围嘈杂的风声,“全军停止前进。”
身旁的副将一愣:“陛下?兵贵神速,若是停下……”
“听不懂人话吗?”沈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比刀锋还要锐利,“大张旗鼓地后撤十里,做出粮草不济、畏毒不前的假象。把所有的旌旗都给朕插得乱一点,丢弃一部分辎重在路上。”
副将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这是给天上那只眼睛看的。”沈渊用马鞭指了指头顶那片诡异的云层,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既然他们想玩瓮中捉鳖,朕就给他们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翻身下马,抽出腰间佩刀,在泥地上狠狠划了三道线。
“主力部队伪装溃退,实则化整为零,绕道‘鬼哭林’,切断心阙城的所有补给线。记住,不留活口,一只老鼠都不许放进去。”
“赵猛!”
“末将在!”一名身材魁梧的独眼大汉从阴影中闪出。
“你带影卫,哪怕是用牙咬,也要给朕在心阙城的城墙上咬出一个缺口。朕不需要你攻城,朕要你把这份布防图给我画出来!”
“是!”
沈渊最后将目光投向了那片紫云的最深处,握刀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剩下的一千死士,带上所有的破阵符箓,跟朕走。我们不走大路,直接……凿穿他们的主坛。”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三十万大军的性命,和那个女人的未来。
归尘阁废墟。
这里曾经是南疆最辉煌的药理圣地,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满地的焦土。
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跪在一块巨大的青石板上,那是当年归尘阁主殿的基石。
幽兰子手里拿着半截青铜罗盘,那罗盘的指针早就断了,盘面上锈迹斑斑。
她没有试图去修罗盘,而是直接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殷红的鲜血滴落在滚烫的焦土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她并没有包扎伤口,而是任由鲜血流淌,那只干枯的手在地上快速游走,画出一个极其复杂的逆五芒星阵。
鲜血渗入石板的纹路中,竟隐隐泛起一股诡异的黑光。
“欲破九霄……”
幽兰子死死盯着地面上显现出来的那行血字,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需以药王之心为引,噬其一魄。”
“轰——!”
就在这行血字浮现的瞬间,远处的天地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第六根光柱,亮了。
整片大地都在剧烈震颤,归尘阁残存的几根石柱轰然倒塌,激起漫天尘土。
透过飞扬的尘土,幽兰子看到千骸谷的方向,一道足有千米宽的黑色光柱拔地而起,直刺苍穹,直接贯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