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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她不仅没有反抗,反而接受了伪职,成了反贼的重臣!
她这是在做什么?她是在告诉全天下人,她,长孙无垢,不是被掳掠,而是心甘情愿地,选择了那个男人!
这已经不是背叛了。
这是践踏。
是对他李世民,对他与她的婚约,对整个李唐门楣,最赤裸、最无情的践踏!
“呵……”
一声极轻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笑声,在寂静的帐内响起。
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头皮瞬间炸开,他们看到李世民的肩膀在微微颤抖,那张一向沉稳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让他们感到陌生的、扭曲的平静。
“大司农……好一个大司农……”李世民低声呢喃着,他缓缓地,将那张麻纸,一点一点地,揉成一团。
他抬起头,脸上竟然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可那双眼睛里,却是一片燃烧的、足以焚尽一切的黑色火焰。
“她这是在帮他……她竟然在帮他!”
“我李世民,纵横沙场,算计天下,到头来,却被一个女人,在我背后捅了最狠的一刀!”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而疯狂,充满了无尽的暴怒与自嘲。
房玄龄和杜如晦从未见过这样的秦王,他们吓得脸色惨白,齐齐跪倒在地。
“殿下息怒!”
“殿下,保重身体啊!”
李世民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转身,看向那副巨大的沙盘。
锵——!
一声清越的龙吟,他腰间的佩剑骤然出鞘。那柄跟随他南征北战,斩将夺旗的宝剑,此刻,带着主人的无边怒火,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寒光。
“给我破!”
他一声怒吼,手中长剑,狠狠地劈了下去!
咔嚓!
坚硬的木制沙盘,连同上面精心堆砌的城池山川,被这一剑,从中间硬生生劈开!那座代表着洛阳的红色模型,在剧烈的震动中,翻滚着跌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木屑飞溅,尘土飞扬。
房玄龄和杜如晦惊恐地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李世民粗重的喘息声,如同受伤的野兽。他拄着剑,单膝跪在被劈开的沙盘旁,鲜血,顺着他握剑的手指,一滴一滴地,落在破碎的“山河”之上。他的手,在劈砍的瞬间,被飞溅的木刺划破了。
可他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身体的痛,如何比得上心头那被凌迟般的剧痛。
耻辱。
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他想起了那个在渭水畔,对他浅笑嫣然,说“愿为君分忧”的少女。
他又想起了那张通缉令上,杨辰那张俊美而戏谑的脸。
一个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杨辰站在高台之上,意气风发,而长孙无垢,就站在他的身侧,接受万众瞩目,接受那个“大司农”的任命。他们并肩而立,像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而他李世民,则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殿下!”
房玄龄和杜如晦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无妨。”李世民抬手,阻止了他们。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然后,拄着剑,缓缓地,重新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睛,却在这一刻,慢慢地,冷却了下来。
怒火退去,剩下的,是比千年寒冰更刺骨的冷静与杀意。
“玄龄,克明。”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臣在!”两人齐声应道。
“传我的令。”李世民看着地上那堆破碎的洛阳模型,一字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