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城市的霓虹透过私立医院VIP产房套间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林小溪被稳妥地安置在产床上,身下是柔软的防水垫。规律的、逐渐增强的宫缩如同潮汐,一波波席卷而来,提醒着她那个至关重要的时刻正在步步逼近。
产房里并非只有冰冷的医疗器械和无影灯。顾言琛早已将这里布置过,柔和的暖光取代了刺眼的手术灯,角落里甚至摆放了一台小巧的香薰机,散发着舒缓的薰衣草气息,墙壁上挂着一幅他们上次旅行时拍的星空照片——是他特意带来的,希望能给她力量。然而,当真正的产程启动,这些温馨的点缀似乎都退居其次,空气中弥漫开的是消毒水味道和一种无形的、紧绷的张力。
顾言琛换上了无菌服,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那双眼此刻紧紧锁在林小溪身上,里面翻涌着担忧、心疼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守护欲。他按照医生的指示,坐在产床一侧,紧紧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心依旧带着未干的汗意,却异常坚定有力。
“溪溪,别怕,我在这里。”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有些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医生说了,宫口开得很快,一切都很顺利。”
小溪点了点头,想对他笑一笑,但一阵更强烈的宫缩袭来,让她瞬间蹙紧了眉头,手下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掌心。她死死咬住下唇,将即将逸出的痛呼咽了回去,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顾言琛感受到掌心的刺痛和她身体的紧绷,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他立刻倾身过去,另一只手拿着柔软的白毛巾,动作极其轻柔地擦拭她额角的汗珠。
“疼就叫出来,别忍着。”他低声哄着,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我说过的,疼就咬我,抓我,怎么样都行。”
他试图将自己的手臂递到她唇边,却被小溪虚弱地推开。
“不要……”她喘息着,声音因忍痛而微颤,“你……你陪着我就好……”
她不需要伤害他来缓解疼痛,她只需要知道,他在这里,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助产士在一旁专业地指导着呼吸:“顾太太,对,就是这样,鼻吸口呼,节奏放慢……很好,非常棒……”
顾言琛像个最认真的学生,一边紧盯着小溪的状态,一边将助产士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然后笨拙却又无比耐心地在她耳边重复,引导她:“溪溪,听她的,深呼吸……对,慢慢来……看着我,看着我眼睛……”
他捧着她的脸,迫使她涣散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眼中。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小溪看到了毫无保留的爱意、支持和一种与她共担痛苦的决心。这比任何止痛药都更能给予她力量。
宫缩的间歇,小溪得以短暂喘息,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顾言琛立刻用温水浸湿的毛巾,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脸颊和脖颈,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端起旁边准备好的参汤,用小小的勺子,一口一口,极有耐心地喂到她嘴边。
“喝一点,补充体力。”他的声音低醇,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小溪顺从地喝了几口,温热液体滑过喉咙,似乎真的带来了一丝力气。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担忧和专注的脸,即使隔着口罩,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包裹着她,仿佛有他在,再大的风浪也不再可怕。
然而,随着产程的推进,宫缩越来越频繁,强度也越来越大。小溪的忍耐力逐渐被消耗,压抑的痛哼声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唇齿间溢出,身体也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她紧紧攥着顾言琛的手,指节泛白,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顾言琛看着她在疼痛中挣扎,脸色苍白,秀眉紧蹙,那双总是含着笑意或狡黠光芒的眼睛此刻因为痛苦而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的心如同被凌迟。他恨不能以身相代,恨自己无法分担她此刻承受的万分之一的痛苦。
“医生,能不能……能不能再用点药?”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麻醉医生,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恳求,平日里运筹帷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