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凝重。
安涛穿过走廊,抬手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
龙老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身上的军装笔挺,肩章上的星徽在光线下闪着微光。
哪怕只是坐着,也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威严。
“报告龙老!”
安涛快步走到他面前,挺直脊背,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动作一丝不苟,没有丝毫懈怠。
龙老缓缓抬眼,目光扫过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外面怎么样了?”
“回龙老,没什么大事。”
“不过是一些没有编制的骑兵后裔,一个博物馆的老东西,还有一个已经从西南退出编制的前审判长,在外面闹事而已。”
安涛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都是些掀不起风浪的角色,手里除了一块旧牌匾、一把破剑,什么实际力量都没有,随便派几个人就能镇压下去。”
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仗着祖上的荣光,在自寻死路。
时代早就变了,现在的军方靠的是科技和体系,不是过去的人情和传承。
安涛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
“龙老,我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与他们商量?直接抓了不就是了?”
“不管他们是谁的后代,这一辈的他们,没什么真本事,既没立过战功,也没掌握实权,仅凭一句‘骑兵连后裔’,什么都保护不了他们。”
安涛的声音里满是不屑。
“他们这是在抹黑国家柱石,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闭嘴!”
龙老猛地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吓得安涛下意识地闭了嘴,身体微微一僵。
龙老站起身,走到安涛面前,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他。
“我说了,不管怎么样,国家柱石就是国家柱石!”
“我们内部可以斗,可以意见不统一,甚至可以争权夺利,但在大原则、大方向上,必须坚守!”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安涛心上。
“那是无数先烈用鲜血换来的荣耀,是军心的根基,是民众对军队的信任,容不得任何人抹黑、践踏!”
安涛的脸颊涨得通红,心里满是憋屈,却不敢反驳。
他实在不理解龙老的坚持,这些虚无缥缈的“荣耀”“信任”,能比得上林肃团队的技术重要吗?能比得上军方的稳定重要吗?
“可是媒体那边已经炸了,头条全是关于那个孩子的报道,标题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全在误导群众!”
安涛忍不住辩解。
“他们根本不理解您的良苦用心,不明白这背后的战略布局,只知道同情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他们不理解,很正常。”
龙老缓缓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惋惜,也有无奈。
“这些年,很多老兵退役后,生活并不如意,有的伤病缠身,有的家境贫寒,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现在看到英雄的后人受了委屈,自然会站出来。”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茫茫的海面,海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吹动了他鬓角的白发,语气低沉了几分。
“就好像那个孩子,陈榕。”
“他六岁起就没真正快乐过,爹二次入伍,娘被外公关起来,他家里一贫如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上。”
龙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
“这次,他突然立了那么大的军功,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想把失去的、该得的,全都牢牢抓住,甚至不惜跟战狼抢功。”
“我知道,他想要的是结果的公平。”
“可他的程序,从一开始就错了。”
龙老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安涛,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