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老练得很。
秦渊眯了眯眼,脑中飞快思索。黑沙海西南边缘……剑冢西北方……自己昏迷前亡命奔逃,方向倒是没错。几百里路,那沙魔和玄冥教的杂碎一时半会儿应该追不过来。
他尝试调动了一下灵力,依旧空空如也,经脉的灼痛感也依然明显,但内脏的钝痛减轻了些,魂伤在【寂灭剑种】的滋养下,反而在缓慢自愈。他需要时间,需要安全的地方恢复。
“石肤部落……”秦渊重复了一句,目光扫过驼队里那些面黄肌瘦、眼神怯懦的族人,“多谢搭救之情。在下秦……七。”他随口报了个假名,“误入险地,遭了难。”
“秦七兄弟。”石老从善如流,叹了口气,“这黑沙海步步杀机,能活下来就是万幸。看兄弟伤势不轻,若不嫌弃,可随我们回部落营地暂作休整。我们部落虽小,也能遮风挡雨,总比露宿荒野强。”
他发出邀请,眼神里带着真诚,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秦渊没有立刻回答。他运转起残存的神念,仔细感知四周。这支驼队实在太弱了,最强就是这个叫石岩的老者,也不过凝气七八层的样子,其他人多是凝气初期甚至凡人。他们能在这片沙漠存活下来,本身就是个奇迹。
【代价预知】对这支队伍本身没有反应,但当他的神念下意识地朝向驼队前进的方向延伸时,却传来一种模糊的感应——那是一种混合了微弱危机感和某种极其古老、苍凉气息的复杂感觉,不同于剑冢的凌厉,更像是一种沉寂了万古的枯朽,却隐隐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赌一把?
秦渊迅速权衡。独自离开,以他现在的状态,在危机四伏的沙漠里乱闯,跟送死没区别。跟着这支看似弱小的部落,至少暂时安全,能争取到宝贵的恢复时间。至于那个部落可能存在的麻烦……等他恢复几分实力,未必不能应对。说不定,那古老的气息,还藏着什么机缘。
“也好。”秦渊缓缓点头,声音依旧沙哑,“那就叨扰贵部落了。此番恩情,秦某若能恢复,必有回报。”
他这话说得漂亮,但也留足了余地。
石老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连声道:“好说,好说!阿木,给秦七兄弟再喂点水!”
驼队再次前行。
秦渊靠在颠簸的车棚里,闭目眼神,实则是在全力催动噬煞承伤诀,缓慢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和零散的煞气,修复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同时分出一缕心神,警惕着四周。
驼车吱呀呀地响着,载着他在落日余晖下,向着未知的部落营地行去。
远远地,已经能看到一片巨大的、被风蚀得千奇百怪的暗红色岩壁,矗立在沙漠尽头。岩壁下方,隐约可见一些简陋的洞穴和用石块、兽皮搭建的低矮窝棚。
那里,就是石肤部落的营地。
秦渊睁开眼,望着那片笼罩在暮色中的贫瘠营地,眼神深邃。体内的【邪剑意】似乎感应到什么,微微震颤了一下,对那岩壁深处、那古老气息传来的方向,产生了一丝极细微的共鸣。
新的迷途,已然在脚下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