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李狗蛋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某种惨痛的教训,“他的‘记名弟子’,最后都成了废人!经脉寸断,灵根枯竭,生不如死!最好的结局……是悄无声息地烂在‘福地’的毒泥里!”
“废人”两个字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李狗蛋的心上。吴长老骨座旁那深不见底的坑洞,坑壁上暗格里被封存的诡异“藏品”,还有那惨绿死寂的地火……一幕幕画面伴随着苏清月冰冷刺骨的话语瞬间涌入脑海,与王铁柱灶膛边那些模糊的传闻、吴长老赐丹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轰然重叠!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瞬间窜遍全身,远比丹堂的阴冷更刺骨百倍!这女人,在证实他最坏的猜测!
“师姐为何告诉我这些?”李狗蛋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声音低沉而沙哑,目光锐利如刀,试图穿透苏清月眼中那片痛苦与绝望的迷雾。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女人三番两次赠药,此刻又冒险现身警告,绝不可能仅仅是出于同门之谊!她到底图什么?或者说,她……在恐惧什么?
苏清月清冷的瞳孔骤然一缩,仿佛被李狗蛋这句直指核心的追问刺中了最隐秘的伤口。她眼中翻涌的痛苦瞬间化为更深的惊惧和挣扎,像是平静冰面下骤然卷起的汹涌暗流,几乎要将她单薄的身躯撕裂。她猛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李狗蛋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皇和逃避:“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她身形微动,便要如同来时一般融入阴影,匆匆离去。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李狗蛋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猎鹰,捕捉到了一个致命的细节——苏清月下意识地抬起手,似乎想拢一下被巷风吹乱的鬓发。就在她青色衣袖滑落的瞬间,李狗蛋清晰地看到,在她纤细苍白的手腕内侧,靠近脉门的位置,赫然印着几点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的青黑色淤痕!那淤痕绝非外伤,颜色诡异,边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毒藤缠绕般的粘稠感,深深嵌入皮肉之下,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寒气息!
这痕迹……与吴长老那枚“玉髓生肌丹”中隐藏的阴冷滞涩感,竟有几分相似!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李狗蛋的脑海!结合她赠药的行为、对丹堂的熟悉、此刻的警告、眼中的痛苦绝望,还有这手腕上诡异的淤痕……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师姐!”李狗蛋猛地踏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如同投石入水,瞬间打破了苏清月强行维持的冰冷伪装,“……你也试过药?”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苏清月即将离去的背影上!
她如遭雷击,整个身体瞬间僵直!那单薄的肩膀猛地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拢发的动作定格在半空,纤细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没有回头,但李狗蛋清晰地看到,她颈后裸露的一小片苍白肌肤上,瞬间泛起一片细密的疙瘩,那是极度恐惧和痛苦时最本能的生理反应!
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喧嚣和王铁柱粗重的呼吸声。二哈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凝固般的沉重压力,喉咙里的低吼变成了不安的呜咽。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苏清月猛地收回手,宽大的青色袖袍仓促地滑落,死死盖住了手腕,也遮住了那致命的淤痕。她没有回答,一个字也没有。只是那挺直的脊背,在那一刻似乎佝偻了一下,泄露出无尽的疲惫与不堪重负。随即,她如同受惊的夜鸟,身形化作一道更快的青影,带着一种近乎狼狈的仓惶,瞬间消失在堆积如山的废弃药渣堆后,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清冷药香,混合着巷子里的腐臭,在污浊的空气中缓缓飘散。
王铁柱张大了嘴,胖脸上满是茫然和震惊,看看苏清月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脸色阴沉如水的李狗蛋,结结巴巴地问:“狗……狗蛋哥,试……试药?啥意思?苏师姐她……”
李狗蛋没有回答柱子。他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苏清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