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地方,指间的漆黑玉瓶几乎要嵌入掌心血肉。吴长老干瘦阴鸷的脸、骨座上那两点浑浊的精光、苏清月眼中深不见底的痛苦与绝望、手腕上那诡异的青黑淤痕……无数画面在他脑中疯狂交织、碰撞!
“老狗……”李狗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蕴藏着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他终于彻底明白了苏清月赠药时眼中的复杂,明白了她警告时近乎崩溃的恐惧源自何处——那是同病相怜的绝望,是自身难保下挣扎着递出的一根稻草!
这丹堂的“仙缘”,根本就是一条通往人形药罐、最终化为“福地”毒泥的绝路!苏清月是过来人,是这条绝路上尚未彻底腐烂的“前辈”!
他缓缓低下头,摊开手掌。那枚漆黑的玉瓶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瓶身冰凉依旧,内里那磅礴生机下隐藏的阴冷蛛网般的粘滞感,此刻感知得更加清晰。
“柱子,”李狗蛋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收好这瓶东西。”他将玉瓶抛给王铁柱,眼神锐利如刀,“决赛之前,别让任何人碰它,包括你。”
王铁柱手忙脚乱地接住玉瓶,只觉得入手冰凉,仿佛握着一块寒冰,又像握着一条毒蛇,吓得他胖脸一哆嗦:“狗蛋哥,这……”
“走。”李狗蛋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走向杂役区的小屋,背影在废弃药渣堆投下的巨大阴影中显得格外挺拔而孤绝,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苏清月的警告和手腕上的淤痕,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的心上。吴长老的“福地”是陷阱,是毒瘴囚笼,这已是铁一般的事实!
但决赛在即,他已无路可退。这“仙缘”,他必须“受”着!这“福地”,他必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