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嗫嚅道:“夫人…夫人说,此时妄动,正中萧凡下怀。那几个老农,不过是饵。让您…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个屁!”金不换彻底失去了理智,“再安下去,老子就要被姓萧的千刀万剐了!她白莲夫人高高在上,当然不急!那些田,那些盐利,可都是老子的心血!” 他此刻对白莲夫人的“冷静”产生了巨大的怨怼和怀疑。
而另一边,被“保护”在兵营、如同困兽的刘福海,也收到了风声。他对民田案兴趣不大,但金不换派人刺杀证人失败反被擒的消息,让他心头一动。他敏锐地意识到,金不换这个“盟友”此刻已是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更重要的是,金不换手下那些亡命徒的暴露,让他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撇清自己,甚至踩金不换一脚的机会!
萧凡敏锐地捕捉到了金不换的恐慌和孤立,以及刘福海那蠢蠢欲动的野心。时机,成熟了。
他再次发出公告,这一次,不是悬首,而是开堂!
公告宣称:三日后,于清江浦府衙前广场,钦差萧凡将公开审理“清江浦下河村、王家洼、李家集百姓状告知府周永年、仓场侍郎刘福海、三江堂强占民田、纵奴行凶”一案!传召所有涉案人员及证人到堂!欢迎百姓旁听!
此公告一出,全城震动!沸反盈天!
百姓们奔走相告,群情激奋,压抑已久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府衙前的广场连夜开始搭建高台。而周永年接到消息,直接吓晕在府衙后堂!
金不换则彻底疯了!公开审理?当众对质?他“三江堂”的恶行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疯狂地派人去找白莲夫人,去找刘福海,甚至想去找周永年商议对策。
然而,白莲夫人闭门谢客,只传出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周永年“病重”,卧床不起,拒不见客。
而刘福海…刘福海竟然主动派人联系了萧凡!
深夜,漕运总督衙门清江浦分署。
刘福海摒退左右,书房内只余他与萧凡二人。烛火摇曳,映照着刘福海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萧大人,”刘福海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努力保持着镇定,“下官深夜请大人前来,实有要事禀报。”
萧凡端坐,神色平静:“刘侍郎请讲。”
“关于…关于强占民田一事,”刘福海斟酌着词句,“下官…下官其实也是受人蒙蔽!此事,主要是知府周永年,为了政绩,急于清理河滩淤地以增辟漕运堆场,又贪图省事,补偿款发放不力…而‘三江堂’的金不换,趁机巧取豪夺,以极低价格圈占良田,转手高价租售或贩卖盐引牟取暴利!甚至…甚至纵容手下恶奴,打伤打死了不少不愿搬迁的百姓!” 他将责任一股脑推给了周永年和金不换,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大义凛然”地补充道,“下官虽管漕运,但对地方民政也有监督之责,未能及时察觉制止,确有失察之过!愿向大人请罪!”
萧凡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理解”的表情:“哦?竟有此事?周知府和金老板…竟如此胆大妄为?”
“千真万确!”刘福海见萧凡似乎“信了”,心中一喜,更加卖力地“检举”,“下官手中,还掌握着一些金不换与周永年私下勾结、侵吞补偿款的账目往来凭证!还有…还有他贿赂盐道官员、操纵盐价的证据!只要大人需要,下官愿倾力相助,戴罪立功!” 他此刻只想保住自己,将金不换和周永年彻底踩死,作为投靠萧凡的“投名状”!
萧凡看着眼前这个急于卖友求荣的漕运大员,心中厌恶至极,但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嘉许”:“刘侍郎深明大义,肯主动揭发蠹虫,实乃朝廷之幸!你所言证据,至关重要!本官定当如实奏报朝廷,为刘侍郎表功!”
“谢大人!谢大人!”刘福海大喜过望,连忙起身作揖,感觉自己找到了生路。
萧凡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不过…刘侍郎,漕粮转运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