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您、削弱您的陛下。你我合则两利,分则…恐两伤。”
这是赤裸裸的利益分析,将未来可能发生的残酷冲突摆上台面。他承认萧凡的困境,并给出一个基于相互需要和信任的解决方案。他甚至提到了“立誓”,虽然这种誓言在权力面前苍白无力,但在此刻的语境下,却是一种态度的极致表达。
“其三,”萧景禹不等萧凡消化前两点,继续抛出筹码,这一次,是关于当下,“王叔如今身在京城,虽荣宠加身,然亦如龙游浅水。大哥与陈相,视王叔为眼中钉肉中刺,明枪暗箭必然层出不穷。景禹不才,在宫中朝中亦有些许微末之力,或可在关键时刻,为王叔提供一些…消息,或代为转圜一二。至少,可让王叔不至完全被动。”
他表明自己并非空手套白狼,而是能提供即时帮助的合作伙伴。
三点说完,萧景禹停下,静静地看着萧凡,等待着他的裁决。他的额头微微见汗,但眼神依旧坚定。这是他精心准备的筹码,也是他野心的全部袒露。
暖阁内再次陷入长久的寂静。
萧凡的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仿佛在深思。萧景禹的话,句句敲在他的心上。尤其是第二点,关于未来君臣关系的剖析,几乎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隐忧。大皇子萧景恒的睚眦必报,皇帝萧衍如今就已存在的猜忌,他都心知肚明。萧景禹给出的,确实是一个理论上“合则两利”的选择。
但是…
许久,萧凡终于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清明,他看向萧景禹,缓缓开口:“殿下今日之言,确实…坦诚。也颇有见地。”
萧景禹心中一紧,听出了转折的意味。
“但是,”萧凡果然话锋一转,“殿下是否过于高看我萧凡了?我之所有,不过是陛下所赐南疆兵权。陛下若收之,易如反掌。我之本分,乃是臣子,唯有忠于陛下,忠于朝廷,岂敢以兵权为私器,妄议储君废立?此非人臣之道,亦非自保之道。”
他再次强调臣子的本分,看似拒绝,却并未将话说死。
“至于殿下所言危机,”萧凡语气平淡,“陛下英明,自有决断。纵有风雨,萧凡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国,后果如何,非我所敢预虑也。”
这是一种基于现实谨慎的回避。他不可能现在就答应萧景禹什么。
萧景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隐去。他明白,让萧凡此刻就表态支持是绝无可能的,他今日前来,本就是一次试探和铺垫。能得到萧凡没有直接斥责并将其赶出去,甚至愿意听他说完,已经算是成功了一步。
他站起身,拱手道:“王叔忠义,景禹钦佩。今日之言,确是景禹唐突了。只是句句发自肺腑,皆为江山社稷计,亦为…自保计。还望王叔勿怪。”他再次放低姿态,“景禹不敢奢求王叔承诺,只求王叔能将景禹今日之言,置于心中一角。他日若觉景禹尚有可取之处,或觉景禹之策利于国家,望王叔能…稍加垂怜。”
这话说得极为谦卑,几乎是在恳求一个未来的“可能性”。
萧凡也站起身,淡淡道:“殿下多虑了。今日殿下从未曾来过,萧凡也从未听过任何不当之言。殿下依旧是那个潜心读书的四皇子,萧凡也依旧是镇守南疆的镇南王。”
这是划清界限,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承诺——保密。
萧景禹深深看了萧凡一眼,知道今日只能到此为止。他重新披上黑袍,将面容隐于阴影之中:“如此,景禹告辞。王叔…保重。”
萧凡微微颔首,并未相送。
铁铉如同幽灵般出现,无声地引着萧景禹离去。
暖阁内,只剩下萧凡一人。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以及那道融入夜色迅速消失的背影,目光幽深难测。
潜龙已抬头,风雨欲满楼。
萧景禹…确实比他想象中,还要不凡。今日这番交锋,看似他占据了主动,全程压制,但萧景禹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对时局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