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于树立威信,广结党羽,行事难免激进;宰相陈松老谋深算,把持朝政多年,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其志非小;而父皇…春秋正盛,然亦需为国本思虑。”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萧凡的反应,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便继续道:“储位空悬,乃国之大忌。诸皇子年岁渐长,各有心思。若长久拖延,恐非国家之福。一旦有变,内耗必起,届时外敌若再趁虚而入,我大梁江山社稷,恐有倾覆之危。”
他将争夺储位的动机,巧妙地包装成了“为国本思虑”、“避免内耗”、“防止外敌入侵”,提升到了国家安危的高度。
萧凡闻言,淡淡一笑:“殿下忧国忧民,实乃朝廷之幸。然,此等大事,自有陛下圣心独断,我等臣子,恪尽职守,尽忠王事即可。殿下与我说这些,怕是找错人了。”
“圣心独断,亦需贤臣辅弼,良才佐助。”萧景禹步步紧逼,目光灼灼,“父皇是明君,深知平衡之道,亦需考量哪位皇子最能继承大统,稳住这万里江山。而选择哪位皇子,朝中重臣的态度,尤其是…如王叔这般功勋卓着、手握重兵、且与国同休的宗室名王的态度,至关重要。”
他终于将话挑明到了极致。
暖阁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炭火燃烧的细微声响。空气仿佛凝固了,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萧凡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警示:“殿下,可知你此刻所言,已是大逆不道?结交边将,窥伺储位,乃是人臣大忌。殿下是想将我萧凡,置于火上烤吗?”
这话说得极重,几乎是直接的斥责和拒绝。
萧景禹却并未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那笑容中竟有几分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与了然:“王叔言重了。景禹并非要王叔此刻便旗帜鲜明地支持于我,更非让王叔行那大逆不道之举。景禹所求,不过是一个‘可能’。”
“哦?何种可能?”
“一个在王叔心中,认为萧景禹比大皇子、比其他任何一位皇子,都更适合那个位置的可能。”萧景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更加诚恳,也更加锐利,“一个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当父皇需要咨询重臣意见时,王叔能基于对国家利弊的考量,而非私人好恶或从龙之功的诱惑,为景禹说上一句公道话的可能。”
他没有许诺重利,没有描绘共享江山的虚妄蓝图,而是试图从“国家利弊”的角度说服萧凡。这是一种更高级、也更危险的策略。
“公道话?”萧凡挑眉,“殿下何以认为自己能带给大梁更好的未来?又何以认为,我会相信这一点?”
考验来了。萧景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核心。他必须展现出足以打动萧凡的价值和理念。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清亮,言辞清晰而有力:“其一,于国策。大哥急躁,若他得位,恐急于建功,或大肆征伐,或清洗异己,易耗空国力,引发动荡。陈相擅权,若其支持的皇子得位,恐君权旁落,政出私门。而景禹主张‘藏富于民,强兵于技’。稳定内部,发展民生,革新军备,不轻启战端,但亦需有雷霆手段震慑四方。此一点,与王叔经略南疆,求稳求实,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战略纵深的思路,暗相契合。”
他首先指出了竞争对手的弊端,并将自己的政策与萧凡的南疆策略挂钩,寻求理念认同。
“其二,于君臣。大哥若登基,以其心性,对王叔这等功高震主的宗室名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事,史不绝例。陈相若掌权,亦容不得王叔这般不受掌控的强藩。”萧景禹的话语变得异常尖锐直白,直接捅破了那层最危险的窗户纸,“而景禹若得王叔相助,他日若侥幸…必以国士待王叔!南疆依旧由王叔镇守,朝廷鼎力支持,绝不掣肘!王叔所求之边境安宁,将士用命,景禹可在此立誓,必竭力成全!此非空口许诺,而是基于现实利弊:景禹需要王叔的威望与武力稳定边疆,震慑内外;王叔亦需一位能信任您、支持您的君主,而非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