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州攻防战进入了残酷的消耗阶段。戎族仗着人多,采用车轮战术,不分昼夜地轮番进攻,试图拖垮守军的意志和体力。
梁军将士伤亡日渐增加,更可怕的是,由于城内人口密集,卫生条件恶化,加之寒冬酷烈,一场可怕的流感——很可能是伤寒——开始在军民中悄然蔓延。
不断有士兵和民夫在值守时突然倒下,高烧不退,往往撑不过几日便凄惨死去。恐慌如同流感本身,在城中迅速扩散。药材很快耗尽,医官人手严重不足。
内忧外患,云州城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卫擎苍忧心如焚,他亲自巡视军营和百姓安置点,探望病患,严令将病患隔离,并组织人手焚烧尸体,用石灰消毒。他甚至将自己的部分配给药材让给重病的士兵。老将军的身先士卒和无畏,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勉强维系着摇摇欲坠的防线。
“将士们!百姓们!”卫擎苍站在城头,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依旧坚定,“我知道大家很苦,很累,很怕!但看看城外!那些豺狼不会因为我们的病弱而怜悯!投降,只有死路一条!守住云州,我们才有生机,身后的父母妻儿才有活路!我卫擎苍发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绝不后退一步!”
悲壮的气氛在城中弥漫,求生的本能和对老将军的信任,让残存的守军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他们拖着病体,咬着牙,继续与不断攀上城头的敌人搏杀。
围城已近一月,城内存粮见底,守军能战者已不足十万,且大多带伤或患病。戎族虽然也损失惨重,但兵力仍占绝对优势,攻势愈发猛烈。
这一夜,风雪大作,能见度极低。戎族料定梁军已是强弩之末,放松了警惕,大部分军队撤回营寨避寒,只留下少数哨兵。
卫擎苍站在城楼,望着城外漫天风雪和隐约的营火,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形成。不能再被动防守了,必须主动出击,打乱敌人的部署,争取一线生机!
他召集了麾下所有还能动弹的将领,包括他的孙子,年轻骁勇的卫青。
“今夜,便是破敌之时!”卫擎苍目光如炬,“敌军骄纵,料我不敢出城。我意,组织所有还能骑马的将士,凑齐五千铁骑,由我亲自率领,夜袭敌营中军!”
众将大惊,纷纷劝阻:“老将军!您万金之躯,岂可亲身犯险?况且我军疲惫……”
“正因为疲惫,才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卫擎苍斩钉截铁,“我意已决!卫青!”
“孙儿在!”年轻的卫青出列,甲胄铿锵。
“你率两千步卒,多带火油、号角、战鼓,待我骑兵冲入敌营,你便从侧翼呐喊助威,四处纵火,制造混乱,疑兵之计,越大越好!”
子时三刻,风雪最疾之时。云州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卫擎苍一马当先,白发银髯在风雪中飞扬,如同天神下凡。五千铁骑,人衔枚,马裹蹄,如同暗夜中涌出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逼近戎族大营。
直到距离营门不足百步,卫擎苍才猛地举起长槊,怒吼一声:“杀——!”
如同平地惊雷!五千铁骑瞬间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如同利剑般插向毫无防备的戎族中军大营!
与此同时,卫青率领的步卒也在侧翼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草料堆,奋力擂鼓吹号,制造出千军万马袭营的假象。
戎族大营顿时陷入一片混乱!许多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披甲执刃,便被梁军铁骑踏为肉泥。火光四起,喊杀震天,戎族士兵不明就里,以为梁军主力尽出,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兀术赤从睡梦中惊醒,仓促间组织亲卫抵抗。卫擎苍目光锁定那狼头大纛,直扑而去!他虽年迈,但武艺犹存,长槊翻飞,所向披靡,竟无人能挡其锋锐!
一场混战,直杀到天光微亮。卫擎苍见目的已达到,果断下令撤退。五千铁骑来去如风,在戎族大军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已安然退回云州城。此役,焚毁戎族粮草辎重无数,斩杀敌军逾万,更重要的是,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