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我萧氏门庭,更是新朝隐患!”萧景恒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着一种表演式的激昂,“臣……臣愿为陛下,铲除这最后的污秽!以此证明臣之忠心,天地可鉴!”
话音未落!
萧景恒猛地侧身,以与他平日养尊处优形象完全不符的敏捷,一把抽出了身边一名虎啸营甲士腰间的佩剑!
那甲士猝不及防,愣了一下,但看到萧凡并未阻止,便也按兵不动。
“逆子!你敢!!!”萧衍终于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那声音中充满了被至亲背叛的极致痛苦、愤怒和不敢置信。他挣扎着想要从龙椅上站起来,却因为气力不济和巨大的打击,再次跌坐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他曾经最宠爱的儿子,手持利剑,面目狰狞地向他冲来!
这一刻,什么帝王威仪,什么江山社稷,全都化为乌有。充斥在他心间的,只有被自己血脉至亲、倾心培养的继承人亲手弑杀的彻骨冰寒!
“保护……”有忠于旧皇的老臣下意识地惊呼,但声音卡在喉咙里,随即意识到这已是徒劳,更是愚蠢。他们闭上了嘴,带着复杂难言的心情,看着这幕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
萧凡依旧静立,眼神深邃如古井,无人能窥探其内心所想。他没有阻止,仿佛只是在旁观一场早已注定的戏码。夜蚀、陈松等人,也都沉默不语。这是旧皇族内部的崩塌,是他们罪孽的最终报应,由他们自己来完成这最后一击,或许,正是天意。
萧景恒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萧衍!用父皇的血,铺就自己活下去的路!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平日里那副故作雍容的贵气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野兽般的求生欲和弑亲的疯狂。
他几步冲上去,甚至因为急切而踉跄了一下,但他毫不在意,双手紧握剑柄(他平日习武不精,此刻用尽全力,姿势却依旧笨拙),对着龙椅上那曾经他需要仰望、敬畏的父亲,狠狠地刺了下去!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长剑并非刺入要害,而是略显偏斜地刺入了萧衍的右胸——并非萧景恒手下留情,而是他在极度紧张和并不高明的剑术下,失了准头。
但,这已经足够了。
剧痛让萧衍的身体猛地弓起,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儿子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滔天的愤怒,有锥心的痛苦,有被背叛的难以置信,有帝王尊严被践踏的屈辱,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瞬间看透了一切的悲凉与嘲讽。
鲜血,迅速染红了明黄色的龙袍,那颜色,比之前他呕出的血,更加鲜艳,更加触目惊心。
萧景恒一击得手,看着那涌出的鲜血,他非但没有丝毫愧疚或恐惧,反而像是完成了某种神圣的仪式,猛地抽出长剑,带出一溜血珠。他转过身,不顾萧衍痛苦蜷缩的身体,对着下方的萧凡,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邀功般的表情,将染血的长剑“哐当”一声扔在地上,然后再次跪倒:
“陛下!昏君已伏诛!臣……臣为大梁除此祸害!为陛下扫清障碍!”他磕下头去,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金砖,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颤抖,“求陛下看在臣……看在臣微末之功的份上,饶臣一命!臣愿为陛下做牛做马,忠心不二!”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萧景恒这毫无人性、狠辣果决(或者说丧心病狂)的举动惊呆了。为了活命,亲手弑父,还能如此迫不及待地表功?这简直超出了常人理解的底线!
龙椅之上,萧衍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那一剑虽未立刻致命,但彻底斩断了他所有的生机和念想。剧痛之中,他反而奇异地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跪在丹陛下,那个如同摇尾乞怜的狗一般的儿子,又缓缓转动眼珠,看向下方那个自始至终,都平静得如同神只俯瞰众生的萧凡。
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混杂着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