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无比诡异和凄凉。笑声很低,却像钝刀子割在每个人的心上。
“呵……呵呵……报应……真是……报应啊……”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萧景恒身上,那眼神,不再有愤怒,只剩下无尽的悲悯和……一种居高临下的、最后的帝王威严。
“景恒……我的……好皇儿……”他的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你……以为……这样……就能活吗?”
萧景恒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
萧衍不再看他,而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目光投向萧凡,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恨,有不甘,但最终,似乎都化为了一种认命般的释然,或者说,是身为失败者,对胜利者最后的……嘱托?
“萧……凡……”他艰难地开口,“看到了吗……这就……是帝王家……”
“无情……最是……帝王家……”
“朕……输了……心服……口服……”
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目光开始涣散,仿佛穿透了这金銮殿的穹顶,看向了某个虚无的远方。或许,他在回想自己登基时的意气风发,或许,他在懊悔曾经的猜忌与昏聩,或许,他只是单纯地,感受着生命最后的冰冷。
最终,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留下了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不知是对自己,对萧景恒,还是对萧凡,抑或是对这无常的命运:
“孤家……寡人……原来……如此……”
话音落下,他头颅一歪,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曾经执掌大梁乾坤、生杀予夺的皇帝萧衍,就这样死在了他曾经梦寐以求、如今却冰冷刺骨的龙椅之上,死在了他亲生儿子的剑下,结束了他充满争议、最终走向毁灭的一生。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那浓郁的血腥气,无声地弥漫开来。
萧景恒呆呆地跪在那里,看着龙椅上已然气绝的父亲,又看看地上那柄染血的长剑,再看看面无表情的萧凡,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他成功了?他活下来了吗?
就在这时,萧凡终于动了。
他缓缓迈步,踏上丹陛,走到了龙椅旁。他低头,看了一眼死状凄惨的萧衍,目光在其胸口的剑伤和染血的龙袍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转瞬即逝。
他伸出手,轻轻将萧衍未能瞑目的双眼合上。
然后,他转过身,俯瞰着下方跪伏的萧景恒,以及满殿的文武百官。
他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本就没想过要杀你们。”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萧景恒的耳边,也回荡在所有人的心中。
萧景恒猛地抬头,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错愕、荒谬,以及……一种无法言说的、比死亡更难受的崩溃感。
他没想过要杀我们?他没想过要杀我们?!那自己刚才的弑父行为……算什么?!算一场为了活命而自导自演的、彻头彻尾的、丧尽天良的笑话吗?!
“虽然你们不仁,多次暗算,试图置我于死地。”萧凡的声音继续传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我会给你们一个安详的下半生。”
他看了一眼萧衍的遗体,淡淡道:“将皇帝萧衍,以帝王之礼,厚葬于皇陵。”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如同被抽走魂魄的萧景恒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比任何刀剑都让萧景恒感到刺痛和恐惧。
“把萧景恒带下去。”萧凡下令,语气没有任何变化,“找个清净之地,严加看管,保他衣食无忧,直至终老。”
“不——!!!”萧景恒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不似人声的尖叫。
他不要这样的活命!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背负了弑父弑君的千古骂名,结果换来的,却是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他的“仁慈”?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千百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