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摸那件衬衫。
他不是在等记忆回来。
他是在找。
我猛地想起他刚才的话:“这衣服……是我的?”
不是“这是谁的”,不是“我见过这件衣服”,而是直接认定归属。
他凭什么这么确定?
我正想着,他忽然转身,手里拿着那块铂金表。
表带已经擦过,湿气散了,金属泛着冷光。他低头看着表盘,手指慢慢划过边缘那行小字。
“RL。”他念出来,声音很轻。
我心口一跳。
他不该认得这个。财经杂志的事我没提,表的事我也装作没看见。可他现在,偏偏盯着它看。
“这牌子……”他抬眼,“你见过吗?”
我摇头:“没见过。”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不是笑出声,就是嘴角动了一下,极淡,转瞬即逝。可我看见了。
他信我吗?不。他只是不拆穿。
“哦。”他把表放回桌上,“那算了。”
他走回衣柜前,没再打开,只是站在那儿,手指轻轻碰了碰柜门。
“可它闻起来,”他忽然说,“像你煮的姜茶。”
我僵在原地。
那件衬衫,我确实拿去洗过。那天风大,晾在楼道,被雨淋了半边,我收进来,顺手用煮姜茶的锅烧了热水,泡了洗衣粉。味道混在一起,洗了好几遍都没散干净。
他怎么闻得出来?
“你记性挺好。”我干巴巴地说。
“不是记性。”他回头看我,“是味道留住了。”
我没接话。
他没再说话,转身去翻橱柜,想找锅。动作很自然,像在这屋里住了很多年。他拉开最上层,拿出那只缺口的铝锅,又从米袋里舀了半碗面,放灶台上。
“我试试。”他说,“这次不放盐。”
我站在那儿,没动。
他点火,水烧上,人就靠在灶台边等。雨还在下,屋外传来远处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他忽然说:“你昨天,画了勾。”
我一怔。
“日历。”他抬手指了指墙,“今天那一单,你补上了。”
我确实起了个大早,趁他没醒,偷偷爬下来,在日历背面画了个勾。一单一钱,少一单就少一餐饭。我没忘。
“嗯。”我说,“送到了。”
“超时了。”他说,“保安登记的时间,比系统晚了十七分钟。”
我猛地抬头:“你看见了?”
“我醒了。”他看着锅,“看你出去,又回来,站在日历前,犹豫了一下,还是画了。”
我喉咙发紧。
他什么都看见了。可他不说,就那么安静地记着。
“你不该接那一单。”他说。
“我不接,就没钱。”我声音硬,“你吃的第一顿饭,就是那单送的。”
他没反驳,只是低头看着火苗,轻声说:“可你右脚落地的时候,停了一下。比昨天更疼。”
我下意识摸了摸脚踝。
扭伤是上个月的事,下雨天骑车摔的。我以为早好了,可阴天还是会隐隐作痛。走路时我尽量不表现出来,可他还是看出来了。
“你观察太细了。”我说。
“不是细。”他抬头,眼神很静,“是你太忍。”
我没说话。
水开了,面下锅,他拿筷子搅了搅,动作生涩,但没出错。我看着他背影,忽然觉得这屋子不像十五平米,倒像被什么撑大了。
他不是那个需要我照顾的失忆男人了。
他正一点点,走进我的生活,不是靠记忆,是靠感觉。
面煮好了,他盛进碗里,没放酱油,也没放醋,就那么白着。他递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