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浅烧伤已经处理过,裸露的皮肤覆着细薄的纱布,连心电仪的滴答声都显得克制。
那是个天生自控的人。
即使昏迷着,眉心也依旧紧蹙着,像还在思索未竟的事。
走廊另一头,市里的几位领导守在那里,神情严肃。
夜色退去,天边泛出一层浅灰。
ICU的监测仪亮着微弱的光。
秦湛予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几秒后,他的眉轻轻一皱。
医生注意到,立刻弯下腰:“秦先生?您听得到吗?”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缓缓睁开眼。
视线一开始是模糊的,灯光刺眼,空气里混着药味。
他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砾刮过,声音微哑:“……几点了?”
医生忙去倒水:“早上七点,您昨天下午送来的,一直没醒。”
他抬手支了支额头,掌心的纱布在光下一明一暗。
短短几秒,记忆就涌了上来。
爆燃、火光、仓库坍塌。
“其他人呢?”他哑声问。
“都已脱险,轻伤的安置在普通病房。”医生犹豫了下,又补了一句,“领导们在外面守了一夜。”
秦湛予“嗯”了一声。
他试图坐起,刚一动,输液管就被牵扯,医生急忙上前扶:“您别乱动。”
门外的秘书听到动静,匆匆进来。
“秦处长,您醒了!”他压低声音,脸上满是喜色,“医生说您醒来就好,体征稳定就是没事。”
“工作情况怎么样?”
秘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事故现场。
“救援基本结束了,后续调查组今早会到,现场勘察资料我已经整理好放在您电脑里。省里要求明天提交简报。”
秦湛予点了点头。
他靠在床头,神情一贯的镇定,那种出身于纪律与秩序的冷静几乎刻进了骨子。
“你去联系应急指挥部,先不让外界放消息。”他顿了顿,“我自己没事,轻伤而已。”
秘书点头:“明白。”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输液滴答,心电监护在轻微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