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秦湛予的生日,他都会收到不少礼物。
从念书到工作,这个日子在不少人心里都有印记。
同学送书,师长送字画,后来又多了些茶叶、文玩之类的心意。
进了体制、升了职,东西没有变得更贵重,倒是更讲究合规:大多以“学习资料”“纪念册”的名义出现,统一登记,统一入账,形式周全,分寸拿捏得极好。
因为从政,他的生日一向过得低调。
往年都是家里约在一起吃顿饭,外公、母亲、舅舅,挑一家清静的小馆子,点几个拿手菜,吃完就散,各回各的单位和会务。
今年也一样。
上午安排了两场会议,下午处理文件,傍晚被家里“押”去吃了一顿饭。
席间倒也不冷清,却免不了被问近况、被叮嘱身体、被侧面提醒注意舆情和风声。
初冬的夜风有点硬,小区的银杏叶被风刮得在地上打着旋,路灯一盏一盏往后退。
车子刚拐进楼前那条小路,他就看见单元门口的台阶上,有个人影站在感应灯照不到的阴影里。
大衣旧,扣子从上到下扣得严丝合缝,脚边放着一个小保温桶,手里还提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
远远一眼,他就认出来——是谢家那位做饭的李婶。
车刚停稳,他没等司机开门,自己推门下了车。
李婶看到他,忙往前挪了一步,又不太敢靠近,先低着头:“秦先生,打扰您了。”
秦湛予几步走上前,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一半。保温桶还带着灼人的热度,纸盒倒不大,却颇沉。
“怎么站楼下?以后这种东西,让小区门口保安给我打电话就行。”
“不劳烦,今天是您生日……朝朝打电话回来,让我给您煮一碗长寿面。”
她抬手指了指他怀里的保温桶:“按她原来爱吃的法子,我就照着做了一份。汤底用鸡骨头小火熬了好几个钟头,您应该会喜欢。”
说完这些,她继续,“这个,是她寄回来的。”
她指的是那个纸盒。
盒子外面还贴着一张已经被邮戳盖花的国际面单,角落处印着几行看不太真切的英文,唯有“PARIS”那几个字母被蓝墨水勾出一道痕,格外显眼。
“寄到胡同那边去了。”李婶说,“我今儿上医院去看老爷子,顺道从邮局取出来的。她怕快递给您乱放,就让我亲手给您送来。”
秦湛予听着,手指在那张被邮戳印花的面单上顿了顿。
“谢谢。”他开口,尽量把嗓音放得柔和,“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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