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语气带着一丝探究:“静仪姐姐,听闻昨日北静王殿下在御前,态度极为坚决,甚至直言‘胁迫成婚,有损皇室体面’?看来,殿下对沈家姐姐,是当真无意了。”
这句话,巧妙地又将焦点引向了北静王的态度,以及沈云容彻底无望的现实。
周静仪放下茶杯,指尖在光滑的杯壁上轻轻划过,终于不再回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王爷的性子,诸位妹妹难道不知?他最是厌恶被人胁迫。英国公以为军功可以换取一切,却忘了,王爷并非军中将领,而是天潢贵胄。天家的威严,岂是臣子的功劳可以轻易动摇的?”
她的话音不高,却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这番话,不仅点明了北静王的底线,更隐隐划清了“天家”与“臣子”的界限,将英国公府的行为定性为“僭越”。这无疑是给沈家父女的行为,下了最严厉的定义。
暖阁内静了一瞬。几位贵女交换着眼神,心中都已明了。安国公府的态度已经鲜明——他们不会为英国公府站台,甚至可能乐见其成。毕竟,军中两大山头,此消彼长。
赵婉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地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说来,春日宴转眼即到,不知今年宫中会有什么新花样?”
话题被引开,众人开始议论起春日宴的衣饰、才艺,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议论从未发生。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经此一事,英国公府沈云容的名字,在京城顶级贵女圈中,已经彻底失去了竞争力,甚至成了一个需要避讳的笑话。而英国公府本身,也因沈维那鲁莽而绝望的一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未来的日子,必将伴随着圣心猜忌与朝堂孤立。
茶香依旧袅袅,暖阁内言笑晏晏,但无形的阶层壁垒已然筑起,将那个昨日还风光无限的国公府嫡女,彻底隔绝在了这繁华似锦的圈层之外。只有周静仪,偶尔望向窗外凋零的玉兰花枝,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光芒。兔死狐悲?抑或是……别的什么?无人得知。这茶会上的每一句轻言浅笑,都如同无形的丝线,编织着京城权力格局变迁的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