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丑对坐。
听着窗外传来的说书声和孩童的嬉闹声,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主公,这故事编得也太邪乎了。”阿丑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
“百姓爱听,便不邪乎。”刘忙将一枚银锭推到他面前,“阿丑,你去寻一些嗓子亮、记性好的伶人、乞儿,组成一支‘民间传唱队’。不用说得这么玄乎,就将咱们如何救助流民,如何善待女眷的事迹,编成朗朗上口的小曲儿,每日在市井、瓦肆间巡回传唱。记住,重点要突出‘仁义’二字,要让全洛阳的人都知道,我刘备的军队,是保护百姓的义师。”
阿丑郑重地点点头,将银锭收入怀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明白,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场争夺民心的战争。
营帐深处,专为貂蝉等女眷设立的绣坊里,一片静谧。
上等的丝线和布料堆积如山,几个曾是官家小姐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光滑的绸缎,眼中既有欣喜,又有不安。
貂蝉坐在窗边,看着这一切,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哼,又是笼络人心的把戏。”红袖站在她身后,声音冰冷,“先是救命之恩,再是锦衣玉食,不过是想让我们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罢了。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貂蝉轻轻摇头,没有反驳。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同,但过往的经历让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当晚,红袖辗转难眠。
她悄悄起身,如一只夜猫般潜行至刘忙的主帐外。
帐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对话声。
是刘忙和那个叫周仓的莽汉。
“主公,绣坊那边已经安顿好了。只是……那些女子似乎心有顾虑,整日里不怎么动针线,白白耗费了那些好料子。”周仓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红袖心中冷笑,果然,要开始逼迫她们做活了。
然而,帐内传出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如遭雷击。
“仓子,你糊涂!”刘忙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我建那绣坊,是为了给她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一个能让她们忘却伤痛、安稳度日的地方,不是为了让她们给我做绣活赚钱的!”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她们都是苦命人,遭逢战乱流离,身心俱疲。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一门手艺,而是一个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的屋檐。不求她们做活,只愿她们能安睡。你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去催促打扰,她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帐外的夜风微凉,红袖却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瞬间冲垮了她用冷漠筑起的高墙。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良久,才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关羽掀帘而入,面色严肃。
“大哥。”他抱拳行礼,声如洪钟,“如今我军声名已起,‘惊鸿宴’也名动洛阳,可谓开局顺遂。但依我之见,不宜再与商贾勾连过密。昔日高祖入关中,约法三章,深得民心,未闻其与市侩分利。我等既以兴复汉室为己任,当行王道,而非霸道,更不能沾染铜臭之气。”
刘忙示意他坐下,亲自为他斟上一杯热茶,摇头道:“二弟,你的顾虑我明白。但此一时彼一时。你可知,一车粮食能养百名士卒几日?”
关羽略一思索:“不过三五日。”
“那烟火坊一月的利润,可购得多少军粮?”
“……足可供全军三月之用。”关羽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虽不屑商贾之道,却也无法否认其带来的巨大助益。
“这便是了。”刘忙正色道,“我们不抢不掠,不加重百姓负担,靠自己的智慧和手艺‘造’出财富,用这财富来养兵、强军,有何不可?这钱,取之于豪商,而非刮于百姓,是干净的。”
他压低声音,目光深邃地望着跳动的烛火:“况且……二弟,你以为我只是想养活这区区数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