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句,是愿意跟着一道死命令,在这座孤城里陪着某些人做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梦,还是……愿意随我,堂堂正正地活一回?”
帐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一名老兵“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哽咽:“校尉的娘,就是我们的娘!我等愿随校尉!”
其余人互望一眼,他们齐刷刷地跪倒一片,声如闷雷:“愿从校尉!”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的刘忙大帐中,他正闭目凝神,仿佛在与天地沟通。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虚拟提示框在眼前浮现:
【“东门破绽”剧情节点已触发,因果链锁定,进入最后倒计时。预计开启时间:后日子时。】
刘忙缓缓睁开眼,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轻声自语:“张任以为用刀剑和军法就能守住一座城,却不知,这世上最坚固的墙,也抵不过远方传来的一声‘娘想你’。”
仿佛是冥冥中的感应,成都城内,正在府邸中擦拭佩剑的张任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他眉头紧锁,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种武人特有的直觉让他放下了剑,披上外袍,亲自提着灯笼巡视城防。
当他巡至东门时,正看见张翼在城楼的一角,点燃了三炷香,对着城外的方向焚烧纸钱。
夜风吹拂,火光明明灭灭,映着张翼那张悲恸而坚毅的脸。
张任的脚步停了下来,冰冷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孝子,当为天下楷模。但切记,莫要让忠义两难全。”
张翼闻声,缓缓转过身,对着张任叩首不起,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青石砖上。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求情,抬起的双眸中,没有了昨日的悲伤与犹豫,唯有如寒铁般的决绝。
城内城外,两颗同样坚定的心,因为一封信,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宿命。
夜色更深了。
当张任带着满腹疑虑离开东门,当张翼重新站起身,遥望远方,这座即将迎来命运转折的城池,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正酝酿着另一场风暴。
城南的织坊区,这里曾是蜀锦最重要的产地,如今却一片萧条。
数百架织机在清冷的月光下静静伫立,像一片沉默的钢铁森林。
白天里织女们劳作的喧嚣早已散去,只剩下风穿过空旷工坊的呜咽声。
阿桑独自一人站在工坊的中央。
她没有看那些凝聚了她无数心血的织机,也没有看那些尚未完成的锦缎。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角落里堆积如山的、由官府统一配发的素白色绢布。
那是用来制作丧服和旗幡的布料,洁白得刺眼。
夜很静,静得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
她那双平日里穿针引线、灵巧无比的手,此刻却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即将喷薄而出的、被压抑了太久的巨大力量。
她的脸上,是一种可怕的平静,平静之下,是足以焚烧一切的烈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