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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紧张而有序的忙碌中流逝。
三日后,乌桓单于蹋顿亲率三万铁骑,终于抵达了白鹿口。
他本意是趁刘忙立足未稳,突袭其后方粮道,给这个刚刚取得大捷的汉人一个迎头痛击。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和他麾下所有骑兵都勒住了马缰。
山谷之中,没有营垒森严,没有刀枪如林。
只有三百口大锅升腾起的白色蒸汽,如云似雾。
他们甚至能看到,一个汉人的半大孩童,正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布条,为一个脚踝冻伤、前来探查的乌桓斥候包扎伤口,口中还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楼班策马向前,他最为好奇。
他翻身下马,带着满脸的警惕与疑惑,走进了坊内。
一名汉人老妇颤巍巍地递给他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楼班接过,只喝了一口,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汉子,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滚滚而下。
那味道,像极了他幼时母亲熬煮的米糊,那是家的味道。
苏仆延性格暴烈,见状大怒,认为这是汉人的诡计。
他张弓搭箭,遥遥对准高台上的刘忙,便欲射杀。
就在此时,一名衣衫褴褛的汉人老农却拦在了他的马前,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将军,我的儿子就死在北边关墙上,是被你们的人杀的。可我看着你的眼睛,里面……也有爹娘的影子。”
当夜,随军的谋士赵直匆匆闯入蹋顿的大帐,面带激动地解说自己刚刚得到的梦兆:“单于,昨夜我梦见一头神圣的白鹿走入我的营帐,它的双角之上,竟各生出一朵灿烂的鲜花!此乃‘胡汉合命’之兆,是上天不愿让我等灭绝啊!”
第四日黎明,天光乍破。
刘忙独自立于坊前高台,遥望北方。
忽然,他感觉心口处那股象征自身气运的金流微微一震——在他的气运感应中,北方那片代表着乌桓的赤黑气运,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色,转为灰白交织之态。
虽然怨恨未消,但那股不死不休的杀意,已然散去了大半。
与此同时,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低鸣:【“化血仇为共生”任务进度:37%】。
他正欲长长松一口气,异变陡生!
远处地平线上,沙尘冲天卷起,大地开始剧烈震颤,沉闷如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排山倒海般袭来——是蹋顿,他率领着乌桓全军,正朝着白鹿口奔涌而来!
“戒备!”山脊上的陈到心胆俱裂,几乎就要下令全军出击。
“保护主公!”赵云的铁骑阵也已蓄势待发。
刘忙却在此刻缓缓抬起了右手,制止了身后所有人的骚动。
烟尘滚滚,最终在归乡坊前百步之处停歇。
烟尘散处,三万乌桓骑兵的身影显现出来,他们沉默地望着前方那三百口冒着热气的大锅,眼神复杂。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乌桓骑兵齐齐翻身下马。
单于蹋顿徒步上前,一直走到高台之下,在距离刘忙只有十步之遥的地方,双膝重重跪倒在地。
他解下腰间的战刀,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然后猛地用力,在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中,将战刀从中折断。
随后,他将那半截断刃,投入了身前一口正咕嘟冒泡的小米粥锅中。
“刘使君,”蹋顿抬起头,这个草原的雄鹰眼中含着泪光,声音嘶哑却清晰,“我,蹋顿,带三万族人……回家吃饭。”
刘忙走下高台,亲手将他扶起,在他耳边轻声道:“不是我给你们饭吃,是这片土地,它……终于肯认你们了。”
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乌桓人,和那口煮着断刃的米粥,刘忙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一锅融了刀锋的粥,要喂饱三十万张嘴,更要喂暖三十万颗曾经冰冷的心,这绝不仅仅是米和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