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象如移动的小山般碾压而来,掀起漫天烟尘。
那鼓声更是诡异,它并非单纯地冲击耳膜,而是像一把无形的锥子,直刺人的神魂深处。
鼓声一响,周围的汉军将士们瞬间眼神涣散,许多人竟开始相互挥刀,口中凄厉地喊着“爹”、“娘”,仿佛陷入了亲族被屠戮的恐怖幻境。
“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赵云厉声喝道,同时运起内力,声音盖过鼓声,试图唤醒众人,但效果甚微。
这才是南疆蛊术真正的恐怖之处,攻心为上。
刘忙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没有去抵挡那魔音,反而主动放开心神,再次催动了那让他付出惨痛代价的“族群执念共鸣”。
这一次,他没有向外释放自己的意志,而是选择了反向感知。
霎时间,无数混乱、恐惧、绝望的情绪洪流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那些敲击着蛊鼓、驾驭着战象的南蛮蛊兵,他们内心深处并非嗜血的狂热,而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恐惧。
他们害怕汉军的铁蹄,害怕自己像祖先一样被驱赶、被奴役、被屠杀。
这鼓声中的幻象,既是他们施加给敌人的诅咒,也是他们自己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们并非天生的恶魔,他们只是在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保护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哪怕这种方式在别人看来残忍至极。
“子龙!”刘忙猛然睁眼,眼中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复杂难明的悲悯,“擂《鼎心曲》战鼓!”
赵云一愣,但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飞身奔向中军的帅鼓。
“以我等在江夏‘万人守坛’的记忆为引!”刘忙的声音传遍全军,“告诉他们,我们为何而战!我们的鼓声,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守护!”
“咚——!”
沉重而坚定的鼓声响起,与那蛊惑人心的魔音截然不同。
《鼎心曲》的鼓点,带着江夏城头万人同心、死战不退的决绝与悲壮。
它没有制造幻象,而是传递情感。
鼓声化作无形的丝线,缠绕上每一个汉军士兵的心头,将他们从亲人被屠的噩梦中拉回现实,拉回到那场为了守护家园而战的记忆里。
渐渐地,鼓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讲述一个漫长的故事。
它讲述着流离失所的痛苦,讲述着对和平的渴望,讲述着每一个普通士兵身后,都有一个等待他们归去的家。
对面的木鹿大王原本正狞笑着欣赏汉军的混乱,可当《鼎心曲》响起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这鼓声绕过了他所有的心防,直接叩问他的灵魂。
他眼前一花,看到的不再是汉军,而是一个饥荒的年份,年幼的自己跟在母亲身后,被一群穿着汉军服饰的乱兵追赶。
他的母亲为了让他逃走,被乱兵一刀砍倒在地……
“阿妈!”木鹿大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嚎,这位南疆的勇士竟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主帅心神失守,蛊阵瞬间大乱。
那三十六头战象失去了控制,开始在阵中疯狂奔跑踩踏,象鼻上的毒蛇四处乱窜,南蛮军阵脚大乱,死伤枕藉。
“主公,趁现在,一举击溃他们!”马超提枪上前,战意高昂。
“不。”刘忙却摇了摇头,“传令下去,鸣金收兵。另外,派医官去……抬走他们的伤者,用我们从西凉带来的药草,尽力救治。”
马超等人虽有不解,但军令如山,还是立刻执行了。
当木鹿大王从悲痛的幻觉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营帐,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地包扎好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西凉特有的草药香气。
一个年轻的汉军将领正蹲在他面前,平静地看着他。
木鹿大王挣扎着坐起,眼中满是警惕与困惑,他颤抖着问:“你们……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