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有尊严的制度,而不是我刘忙这个人!”
他转过头,对糜竺下令:“拨一笔款子,立刻在各县修建‘民声台’,每日清晨,由专职官吏将‘民声廊’上悬挂的木牌内容高声朗读,并当众宣布处置结果。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声音,有人听,他们的难处,有人管。”
糜竺看着主公眼中的光,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疯狂的执着。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躬身领命:“喏。”
夜深了,寒气愈发深重。
诸葛亮端着一壶温好的酒,走进庭院时,看到刘忙正独自一人坐在石阶上,手中摩挲着一枚物件。
借着月光,诸葛亮看清了,那是他从北地冰窟中带回来的那枚虎符,冰冷而沉重,象征着最纯粹的军权与杀伐。
“主公还在为白日之事烦心?”诸葛亮在他身边坐下,递过酒杯。
刘忙接过酒,却没有喝,只是将虎符握得更紧了些,仿佛要从那冰冷的金属中汲取力量。
“孔明,你说,我是不是在做一件蠢事?”他望着天上的残月,轻声问道,“历代君王,无不宣扬君权神授,以天命自居。我却亲手把它打碎了。”
诸-葛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若有一日,百姓见你不再下跪,言谈犹如邻里,你还愿意继续走下去吗?”
这个问题直指本心。
权力最大的诱惑,或许就是那种被万人敬仰、生杀予夺的距离感。
刘忙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那个小小的火锅店里,他对两个落魄的汉子说的话。
“我那两位兄弟,关羽和张飞,他们当初愿意跟着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家伙,不是因为我能呼风唤雨,也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天命在身。”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是因为我说,‘兄弟,我请你们吃火锅’。人心,不是靠高高在上供出来的,是一顿饭、一壶酒、一次并肩作战处出来的。”
诸葛亮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他知道,他的主公,已经找到了那条比“天命”更艰难,却也更坚实的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一名风尘仆仆的哨骑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急切:“启禀主公!洛阳方向有急使求见,自称是司马孚的信使,言说……有献帝遗物,欲亲手奉还主公!”
献帝遗物!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刘忙耳边炸响。
那份深埋心底的执念,那个来自另一个灵魂的嘱托,瞬间翻涌上来。
他霍然起身,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让他进来!”
不,他改变了主意。
“备甲,点上孔明和阿土,我们亲自去迎。”
诸葛亮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低声道:“主公,不可!司马家素来诡诈,司马孚此举,十有八九是陷阱,意在诱您出城!”
刘忙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豪气与坦然。
他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孔明,我们刚刚才在石碑上告诉所有人,要相信制度,要敢于说话。如今,一份来自敌人的信任摆在面前,我若连伸手去接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打破这四百年的宿命?”
他大步走出宫门,寒风吹动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在踏上马背前,他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广场的方向。
夜色中,那座新立的“民声廊”下,已经挂上了第一块孤零零的木牌。
借着巡逻士兵的火把光亮,他隐约能看清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王,我家娃……会唱‘皇叔挖田’了。”
刘忙的心头猛地一热,仿佛有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他翻身上马,再没有丝毫犹豫,一夹马腹,朝着那片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