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请坐。”
王炅双手轻按。
“刷——”
数百人动作整齐地落座。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王朝”“疆土”“百姓”三词,旋即回身道:“《大蜻显学》颁行数日,诸位可有不解之处?”
“老师。”
一名学子起身,恭敬开口:“学生豫章张乾,心中存疑:为何说王朝只是历史流转的现象,并非自古就有?”
“呵呵。”王炅一笑,“你如何理解‘王朝’?”
张乾沉吟片刻,答道:“譬如大汉。”
王炅抬手圈住“王朝”二字,声音低沉:“王朝之本,在于百姓、疆域与政权。
大汉是政权,大秦也是,大周亦然。
可千载之前,并无王朝之制,人类以部落聚居,吞并扩张,渐成疆域,终立朝廷。”
“原来如此。”张乾若有所悟,缓缓落座。
王炅环视全场,语气愈发凝重:“士族执掌权柄,看似天经地义,如同日月更替般自然。
实则士族亦由庶民而来,凭功绩晋升,得朝廷授职,享俸禄之利,此乃正当所得。
可如今他们垄断学问,兼并田产,欺凌黎庶,其富贵背后,尽是血泪堆砌的利益格局!”
“嘶——”
庞德公与黄承彦背脊发凉,冷意直透心头。
刹那间,堂内鸦雀无声。
不少学子低头奋笔疾书,也有不少人边听边翻阅手中的《大蜻显学》。
从王朝起源,到士族利益的演变;从江东新政下的分田之举,到各地兴办的学府体系;再到法家与儒家在当世的意义……
整整一个时辰,王炅立于台前,言辞如潮。
左手写“易子而食”,右手画“江东均田”;
口中论“以法治国”,笔下书“民犹水也,君犹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直到未时三刻。
五声钟磬齐鸣,余音散入风中。
这一场讲学,终于落幕。
“诸位。”
王炅拂去黑板上字迹,收起书册,淡然一笑:“你们之中,有出自江东者,也有来自荆州、淮南、徐州之人。
但今日在此,你们只有一个身份——大蜻学府的学子。”
“喏!”众人齐声应和。
“前路漫长。”王炅目光深远,语带坚定,“愿你们日后常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我们是拓荒之人,而你们是接续薪火的后来者。
大蜻的将来,握在你们手中。
为大蜻之崛起而读书。”
“为大蜻崛起而读书!”
“为大蜻崛起而读书!”
数百学子高举《大蜻显学》,热血沸腾,呼声震天。
“呵……”
王炅含笑步出讲堂。
这场讲学,已然落下帷幕。
这些年轻学子将大蜻的精神带向江东,继而如星火燎原一般扩散至四面八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