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州。
如此轮换交融,不出二十年,夷州必彻底归心,何须百年?”
“喏!”
众人齐声应命。
王炅沉吟片刻,又道:“六部尽快拟定章程,勘察地形,于各郡招募民夫。
百姓月钱不得克扣,可明示利害。
若一时无银支付,也可由太守府暂行赊欠!”
“赊欠百姓?”
众人一时愕然。
谁听说过,官府竟会欠治下百姓的钱?
“没错。”
王炅语调沉稳:“以太守官印出具凭证,先修路,后付款。
十年之内,大蜻府必尽数偿还,还可加计利息。”
“喏。”
六部官员虽觉荒诞,却也只能应下。
赊债于民,旷古未有之事。
“哒。”
“哒。”
“哒。”
王炅轻叩案几,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九月的《大蜻辑报》,由我亲自执笔。
要让百姓出力修路,总得有人担起这个责任。
但若有谁借机压榨民力,趁机中饱私囊,休怪我翻脸无情。”
“遵命。”
众人齐声应答。
王炅一甩袖袍,道:“你们下去拟个章程来。
子扬,你先歇两日,之后还得回吴郡去。
在交州未归政、道路未通之前,辛苦你了。”
“不敢当辛劳。”
刘晔低头拱手,语气恭敬。
“去吧。”
王竑挥了挥手。
“喏。”
众人躬身退下,依次退出正堂。
今日这一席话,实实在在地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堂堂治民之府,竟会向百姓赊银欠款?若传扬出去,怕是四方诸侯都要嗤笑不已。
次日清晨,工部便派遣官吏赶赴乌伤。
修路之事,须先勘测地形,定好规制,方能动工。
与此同时,吏部也在各郡张贴告示,招募百姓前往乌伤参与筑路。
至于响应者几何,就连张昭也难以预料。
九月初。
新一期《大蜻辑报》如期刊发。
每月一刊,早已成了百姓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纸报上包罗万象,朝野动静、天下局势,乃至北疆风物人情,皆可一览无余。
豫章,海昏城外。
缭水河岸,豫章学院书声琅琅。
不少刚忙完秋收的农人,蹲坐在校舍外头,等着自家孩子放学。
“要富起来,先得把路铺开。”
“一州帮一州,共渡难关。”
一位识字的汉子捧着《大蜻辑报》,对着围拢过来的乡亲们念念有词。
“老吴,啥叫修路?”
一个刚从田里回来的老农抹了把汗,疑惑地问。
“咳。”
吴老四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政南将军在报上讲了,夷州如今已纳入治理,可那边的百姓连衣裳都穿不齐整,礼数也不懂。
咱们江东离那儿太远,若能在会稽乌伤往东治修条大道,从夷州坐船过来十天就能打个来回!再说那里的土质肥沃,一年能收三季稻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