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震耳欲聋。一只纤细却异常稳定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用力地为他束紧战甲侧畔那根至关重要的绦带。那张沾着烟尘与血痕的脸庞抬起,眼神锐利如寒星,声音在风声和战鼓声中异常清晰:“殿下,城在,妾在!”那眼神里的决绝与守护,穿透六百年的烽烟,与此刻腰间藤编的触感奇异地重合了。艾克猛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楼梯转角那扇蒙尘的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刺得他眼前一片模糊的光晕。
楼上的客房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一扇老式的格子窗敞开着,窗外,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伸展着繁茂的枝叶,筛下细碎跳跃的光斑,在地板上无声地流动。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头、阳光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市井声混合的气息,这是属于地球的、温暖而踏实的味道。
杨阳拿起那件墨蓝色的西装外套,对着艾克比了比,满意地点点头:“嗯,尺码看来没问题。来,先把外套脱了。”他伸手去解艾克身上那件深灰色、带有特殊能量纤维纹理的实验室常服外套的扣子。
艾克顺从地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简单的白色衬衣。杨阳拿起礼盒里的白衬衫,递给他。衬衫的布料细腻挺括,带着新衣特有的微凉触感。艾克换上,一丝不苟地扣好每一粒纽扣,动作精准得如同校准仪器。接着是笔挺的黑色西裤,裤线锋利得能裁开空气。最后,杨阳拿起那件墨蓝色的西装外套,帮他穿上。
艾克伸展了一下手臂,肩线服帖,腰身收束得恰到好处,衬得他挺拔如松。镜子里的人,少了几分实验室里沉浸于数据时的书卷气,多了几分冷峻的锐利和沉静的力量感。深沉的墨蓝与他眼底偶尔闪过的、属于燕王朱棣的锐光奇异地融合。
“完美!”杨阳由衷地赞叹,拿起那条深灰色的领带,“就差这个了。来,低头。”
艾克配合地低下头。杨阳将领带绕过他的后颈,动作开始还算流畅,但到了打结这一步,手指就变得有些笨拙起来,翻来覆去,总也弄不出一个漂亮的温莎结。他皱着眉,嘴里小声嘀咕着:“奇怪,教程里明明是这样……怎么到我手上就不对了?”
看着杨阳额角渗出的细微汗珠和略显窘迫的神情,艾克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意如同冰封湖面下悄然流动的暖流。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杨阳继续和那条顽固的领带“搏斗”。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他墨蓝色的肩头和杨阳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房间里只剩下布料轻微的摩擦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不知过了多久,杨阳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看着艾克胸前那个勉强算得上端正的领结,如释重负:“呼……好了!虽然可能不太完美,但……仪式感到了!”他退后一步,再次端详,目光落在艾克左胸前的西装口袋处,一个想法冒了出来,“等等,还差一点点点睛之笔。”
杨阳快步走出房间,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两个小小的、毛茸茸的东西。他将其中一个轻轻别在艾克西装左胸的口袋边缘——那是艾克形影不离的熊猫玩偶“小团团”,一个缩小版的、憨态可掬的挂件,脖子上系着一个天蓝色的迷你领结。而另一个同样大小的“小圆圆”,粉色的蝴蝶结清晰可见,被杨阳小心地放在了窗台上。“圆圆在这里陪着团团。”他解释道。
艾克低头,看着胸前那个小小的、带着蓝领结的团团挂件,又抬眼看向窗台上安静趴着的圆圆挂件。他抬起手,指尖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小团团毛茸茸的脑袋,动作珍重得如同触碰最精密的星尘感应器。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流,无声地注入他眼底深处那惯常的冷静之下。
与此同时,楼下的另一个房间里,气氛截然不同。
艾雪站在一面落地的穿衣镜前,身上那件象牙白的缎面婚纱在午后柔和的阳光里流淌着圣洁的光泽。细腻的蕾丝花边簇拥着领口和袖口,勾勒出她纤细优美的颈项和锁骨。婚纱的剪裁极为贴合,腰线收束得恰到好处,下摆蓬松而流畅地散开,如同月光下盛放的花朵。她微微侧身,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有些恍惚,仿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