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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乔允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宫北琛精心维持的平静表象。
“你到底要安排什么”
“整整三年了,你也没有回去过,难道你不担心公司的运转吗”
“……”宫北琛的脸色发白。
他沉默著,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间无声的较量。
汤乔允毫不退缩地迎视著他。
儘管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和紧张。
但她知道,此刻不能露怯。
“……现在夏夏需要救治,我也想回去看爷爷。”
“夏夏的亲人,或许可以匹配的上,或许,他们愿意救夏夏。”
“你闭嘴,不要再说了,夏夏是我的女儿。我才是她的父亲,你不要再胡说八道。”
嗡嗡嗡。”
就在这紧绷的寂静即將断裂的边缘。
宫乔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再次如同索命符般尖锐响起。
屏幕上闪烁的,依旧是“陈医生”。
汤乔允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一种比上次更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水浇头。
她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手机,指尖颤抖地按下了接听键。
“陈医生是不是夏夏……”她的声音带著无法抑制的恐慌。
电话那头。
陈医生的声音比上一次更加沉重急促,甚至带著一丝不忍:“汤小姐!夏夏刚刚发生严重感染,引发脓毒症休克,现在正在抢救!”
“情况非常危险,隨时可能……您……您和宫总必须儘快来医院!我们已经在尽全力了,但……需要您来做最坏的打算,也需要您在场!”
轰。
汤乔允听完,脑海里轰然爆开。
她眼前一黑。
身体晃了晃,手机再次从无力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
“夏夏……抢救……休克……”她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绝望。
宫北琛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只言片语,立刻拿起电话,“陈医生,务必要尽全力抢救下夏夏。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夏夏。”
汤乔允猛地抬起头,泪水决堤般涌出,她冲向宫北琛,死死抓住他的衣襟,声音嘶哑破碎,带著不顾一切的疯狂:“宫北琛!你听到了吗!夏夏在抢救!她可能……可能撑不住了!”
“我要带夏夏回国!现在!立刻!马上!如果你再敢拦著我,我就从这窗户跳下去!我死也要死回去见我的孩子最后一面!!”
她的眼神癲狂,语气决绝,没有丝毫作偽的余地。
这是源自一个母亲最深切和最原始的保护欲和绝望,任何理性的算计和权力的游戏,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宫北琛看著她通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感受著她因为极致情绪而剧烈颤抖的身体。
他知道,这道防线,他守不住了。
再强行阻拦,结果只会是鱼死网破,他可能会彻底失去她,无论是生命,还是她心中最后一点可能存在的、被扭曲的情感羈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江倒海般的烦躁和那股因失控而升起的暴戾,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压抑的沉冷。
“好。”他吐出这个字,仿佛用尽了力气,“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再说。”
宫夏一直都在医院住著。
病情也反反覆覆,时好时坏。
两人白天几乎都是在医院陪夏夏,晚上才会回到家里。
稍后。
两人著急忙慌出门去医院。
车內,死一般的寂静。
汤乔允蜷缩在座椅角落,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轻颤,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紧紧咬著下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点声音,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那几乎要將她吞噬的恐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