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旧部及周边大小土司,如阿资、者满、俄陶等,叛服无常,小规模衝突几乎每月都有。”
“官军疲於奔命,往往是此处刚平定,彼处又起烽烟。光靠征剿,確非长久之计。”
他实话实说,承认了单纯军事手段的局限性。
“信国公所言极是!”
户部尚书郁新立刻接口,眉头紧锁:“仅是维持现有驻军及应对不时之需的徵调,云南一地每年所耗钱粮已占西南边陲军费之大半,且路途遥远,转运艰难,民夫苦不堪言。”
“长此以往,国库实在难以为继。”
他拿出了具体的数据,说明了財政压力。
而原户部右侍郎,现兵部右侍郎卓敬,也在这时开口了。
“皇上,臣翻阅典籍,並结合云南实际情况思之,觉得这『改土归流』之策,或可一试.”
说著,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又谨慎地说道:
“然,此事牵一髮而动全身,不可操之过急。臣以为,当选择一两个反覆叛乱、且其地位置紧要、汉民迁入较多的区域先行试点。”
“比如,曲靖、普安一带,可尝试设立流官知府、知县,同时辅以卫所屯兵,兴修水利,推广朝廷认可的农耕之法,並设立官学,教化当地子弟。”
“若行之有效,再逐步推广。”
他这番话,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不再是空泛的概念,而是有了具体的区域和步骤。
“另外,推行流官,必要有足够的武力作为后盾,以防土司狗急跳墙。”
徐允恭补充道:
“但用兵的目的,不应仅为镇压,更应为流官上任、新政推行扫清障碍,提供保障。”
“同时,对愿意归顺、配合的土司,亦可给予一定优待,如允其子弟入学、甚至入国子监,或给予虚职荣衔,逐步削其实权。”
老朱认真地听著,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断,或者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当听到卓敬提到『试点』、『循序渐进』,以及徐允恭提到『武力保障』与『怀柔分化』结合时,他眼中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试点……”
老朱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看向郁新:
“郁新,若按卓敬所言,在曲靖、普安先行试点,增设流官,兴农办学,初期需要多少银钱、粮秣后续又如何维繫”
郁新显然早有准备,立刻报出了一串数字。
並分析了通过清理当地隱田、鼓励商贸抽税以及部分军屯自给来逐步减轻朝廷负担的可能性。
汤和则摸著下巴,沉吟道:
“若只是保障一两处试点,无需大规模用兵,现有卫所兵力稍作调整即可支撑。”
“关键是选派的流官要得力,既要懂治理,也要能应对复杂局面,最好……是熟悉当地情形的干吏。”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围绕著『改土归流』这个之前还显得颇为陌生的概念,討论出了一套初步的、具备可操作性的框架。
虽然其中困难重重,比如如何选拔合適的流官,如何应对必然出现的土司反抗,如何平衡成本与收益,但至少,方向是清晰的,思路是务实的。
老朱看著眼前这几位不再一味附和自己、而是真正在思考解决问题的臣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张飆那些刺耳的话——
『你手下那帮子酒囊饭袋,除了会揣摩你的心思,高呼万岁,附和你那套『武力至上』的狗屁逻辑,还会什么』
【也许……也许那疯子的话,並不全错】
这个念头让老朱感到一阵烦躁和羞辱,但他强行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打断了眾人的討论,做出了决断:
“好!就按你们议的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