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走!”
“卓敬,你牵头,会同吏部、兵部、户部,给咱擬一个详细的条陈上来!”
“就针对曲靖、普安试点『改土归流』,把选派哪些官员、需要多少兵力钱粮、具体如何实施、可能会遇到哪些问题以及如何应对,都给咱写清楚!”
“不要怕难,也不要怕时间,务求稳妥、可行!”
“汤和,云南那边的军务,你与沐晟多沟通,他长年驻扎在云南,对那边更了解,你多费些心思,確保试点期间,大局不能乱!”
“郁新,钱粮调度,你提前谋划。”
“徐允恭,都督府这边,也要做好配合。”
一道道指令清晰地下达,目標明確,责任到人。
“臣等遵旨!”
四人齐声应道,眼神中都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一丝被信任、被赋予重任的振奋。
看著他们领命而去的身影,老朱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並没有完全接受张飆的那套说辞,更不会承认自己的统治方式有问题。
但潜意识里,那场激烈到近乎羞辱的对骂,確实像一根坚硬的棍子,在他封闭的思维外壳上,敲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而这道裂缝透进来的第一缕光,便是让他开始愿意暂时放下绝对的权威,去倾听,去尝试一些不同於他固有认知的、可能需要更多耐心和智慧的解决之道。
至於这缕光能照多远,能带来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张飆……张飆……】
老朱在心里反覆咀嚼著这个名字,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恨吗
自然是恨的!
此子狂妄无礼,屡次犯上,將朝堂搅得天翻地覆,更是屡屡触及他的逆鳞,让他这九五之尊顏面扫地,甚至气晕了他好几次,简直罪该万死!
可……
若不是这疯子死諫算帐,他或许还沉浸在自己『轻徭薄赋』的幻想里,看不到皇室和藩王对財政的巨大压力。
若不是这疯子审计六部勛贵,他也难以如此清晰地看到官僚体系的腐化与低效。
若不是这疯子的一番痛骂,他可能还在固执地坚持单纯的武力镇压,而不会如此迫切地寻求像『改土归流』这样的长治久安之策,更不会尝试著去改变与臣子的沟通方式。
这疯子就像一把双刃剑,既伤人,也偶尔能斩开一些他平日里视而不见、或者不愿面对的顽疾痼瘴。
【此子……若能为咱所用……】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老朱自己掐灭了。
不可能!
这就是个无法无天、不受控制的祸害!
咱用不起,也不敢用!
他今天能跟你对骂,明天就敢把天捅破!
【可是……杀了他】
老朱眼前仿佛又出现张飆那混不吝、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
杀了他,固然解气,但会不会也斩断了一些可能一些让这沉闷、僵化的大明,出现一丝不一样变化的可能
“唉……”
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奈、纠结、甚至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欣赏』的嘆息,在空旷的偏殿中幽幽响起。
他恨张飆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疯子的某些话,像毒刺一样扎进了他心里,让他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心安理得。
这是一种极其彆扭的,又恨又……需要的复杂情感。
“孽障!真是咱的孽障!”
老朱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张飆,还是在骂那个竟然对这样一个『孽障』產生复杂情绪的自己。
他甩了甩头,似乎想將张飆的影子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当务之急,是处理好云南的试点,看看这『改土归流』究竟是否可行。
【至於张飆那狗东西.且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