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开。楚昭站在展台旁,看着波斯少年和漠北的阿勒泰共舞,看着周明远教江南来的绣娘辨认狼星纹,看着楚明和阿禾给外国使者递沙棘果,突然觉得所谓的“博览会”,从来不是炫技,而是让不同的故事在阳光下相遇——你讲你的烽燧夜,我说我的草原月,彼此的记忆顺着丝线缠成一股,就成了最结实的锦。
博览会的最后,众人在“万国商道锦”前合影。楚昭站在中间,左边是抱着马头琴的漠北牧民,右边是弹着琵琶的江南姑娘,周明远和波斯少年勾着肩膀,楚明和阿禾举着“童声锦”蹲在最前排。快门按下的瞬间,风吹动锦缎的边角,与众人的笑声、乐声、蝉鸣声融在一起,像段被时光定格的长歌。
闭馆时,楚昭发现“童声锦”前多了堆小小的礼物——江南孩子送的苏绣香囊,漠北少年递的狼牙吊坠,西域小童放的琉璃珠子。阿禾捧着礼物,突然红了眼眶:“他们说……等我们织出新的锦缎,还要来看。”
兰珠揉了揉他的头:“会的。就像这商道上的驼铃,只要路还在,就总会再响起来。”
夜深时,楚昭坐在典籍阁,给《丝路织锦大全》写跋。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书稿上,李老先生夹的沙棘叶在风里轻轻颤动。他提笔写下:“织锦者,非独经纬交织,实乃人心相系。一星砂可映万里星,一缕线能连千重山,所谓丝路,不过是无数双手,共织一匹永不完工的锦。”
放下笔,他望向窗外的星空。狼星与北斗在夏夜里格外明亮,星光落在“万国商道锦”上,青金石的金星与星砂的银光交相辉映,像条流淌在人间的银河。楚昭知道,博览会会结束,书稿会刊行,但那些藏在织锦里的故事,那些在展台上相遇的笑脸,那些融在《丝路长歌》里的情谊,会像后院的葡萄藤,在时光的土壤里继续蔓延。
远处的驼铃声顺着夜风飘来,与蝉鸣、虫唱、典籍阁的翻书声缠在一起,像首没有尽头的歌谣。楚昭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通衢”匾额,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夏荫织就的梦境里,在回荡千年的丝路长歌中,在每匹等待被织就的锦缎上,走向更辽阔的明天。而那条用信念与情谊铺就的大道,终将像“万国商道锦”上的金线,在时光里闪闪发光,永不褪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