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怎么了?中邪了?”黄李氏跟进来,看着丈夫诡异的行为,又怕又急。
黄惜才抬起头,看着懵懂无知的妻儿,一种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不能说出来!绝对不能说出李贤的真实身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他只能自己承受这份恐怖的真相。
“没…没什么…”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得厉害,“以后…以后若是再见到那位李公子,务必…务必万分恭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千万…千万不要忤逆他…更不要…再提任何关于他的事…包括这玉佩…忘掉!统统忘掉!”
他语气中的严厉和恐惧感染了黄李氏,她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脸色发白。
黄惜才挣扎着站起身,目光扫过家徒四壁的屋子和面带菜色的妻儿,心中痛苦万分。那袋钱近在咫尺,却不能动用分毫…可是,家里真的快要断粮了…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决绝。
他走到墙角,从一个破瓦罐底下,摸出了仅存的、藏了许久都舍不得动的几枚铜钱——那是他原本打算攒起来给黄菡买一本新启蒙书的。
“我…我去买点米…”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屈辱和无奈。他宁愿去动用这最后的积蓄,也不敢去碰那袋“县令”的银钱。
黄李氏看着丈夫手中那寥寥几枚铜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红着眼圈,默默点了点头。
黄惜才步履沉重地走出院门,走向巷口的粮店。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他知道,从此刻起,他和他家的命运,已经彻底和那位微服私访的县令捆绑在了一起,落入了一张无形而巨大的网中。而这张网的核心,似乎就是那座云雾缭绕、充满了禁忌传说的——茂山。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一个看似寻常的货郎,挑着担子慢悠悠地从黄家院门外经过,目光似无意地扫过那扇破旧的门板,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即又慢悠悠地晃向了巷子深处,方向,正是县衙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