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案又有新情况?”
“正是!正是那杀千刀的茂儿爷!我那传家宝啊!”第二鸿几乎是跌坐在椅子里,也顾不上擦汗,双手比划着,情绪异常激动,“李大人,您是新任的中枢令,圣上钦点来查此案的!您可知我那玉佩,非是寻常物件啊!它…它要了我的老命了!”
李致贤不动声色地示意书吏上茶,缓声道:“员外郎稍安勿躁,案情本官已在卷宗中详阅。失窃玉佩一枚,乃贵府传家之宝,价值连城。衙门一直在全力追查,只是那茂儿爷狡黠异常…”
“价值连城?何止是价值连城!”第二鸿猛地打断李致贤的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李大人!那玉佩…那玉佩它关乎我第二家满门的安危荣辱!它…它根本就不是钱能衡量的东西!”
哦?李致贤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目光却透过氤氲的热气,仔细审视着第二鸿。这般反应,似乎超出了寻常失主对财物的痛惜。
“员外郎何出此言?一枚玉佩,再是珍贵,终究是身外之物。”李致贤故意淡淡道,试图引导对方说出更多。
第二鸿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来回疾走两步:“李大人!您有所不知!那玉佩…那玉佩并非寻常珠宝!它…它材质是极品和田羊脂白玉,触手温润,毫无瑕疵,这且不说!关键是它的雕工和纹饰!”
他站定在李致贤面前,双手激动地在空中描绘着:“那玉佩呈椭圆形,比寻常男子掌心略小。正面采用绝世工艺,镂空雕琢出盘龙栖凤之姿!龙身蜿蜒,麟爪清晰;凤首回眸,羽翼翩然!龙与凤首尾相接,环绕着一颗天然形成的、微微泛红的玉髓珠子,象征着…象征着日月同辉,龙凤呈祥!”
李致贤静静听着,这些特征卷宗上虽有记录,却远不及当事人亲口描述这般细致鲜活。
“这雕工固然绝世罕见,”李致贤沉吟道,“然则…”
“您听我说完!”第二鸿急急道,额上青筋都微微凸起,“这还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它的背面!背面用最古老的篆刻技法,阴刻着四个古篆小字!”
“何字?”
“受…受命于天!”第二鸿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四个字,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颤抖。
李致贤端茶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这四个字…分量可不轻。寻常人家,谁敢用这等纹饰?这已非简单的僭越,几乎触摸到了皇权的边缘。
书房内的空气似乎因这四个字而骤然凝滞了几分。烛火噼啪一声轻响,炸开一点灯花。
第二鸿紧紧盯着李致贤的表情,见他沉默,更是急得跺脚:“李大人!您明白了吗?这玉佩…这玉佩它来历非凡!它…它根本就不是我第二家该有的东西!乃是祖上机缘巧合,蒙一位…一位极尊贵的人物所赐,代为保管的!并严令世代守护,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示人,更不容有失!”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真正的恐惧:“如今…如今竟被那天杀的恶盗窃了去!若是寻常盗贼,只为求财,或许还有赎回的希望。可那是茂儿爷!他若将这玉佩公之于众,或是…或是胡乱处置…我第二家…我第二家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啊!这是灭门之祸!灭门之祸啊李大人!”
他越说越激动,竟至涕泪交加,扑通一声竟跪倒在地,抓住李致贤的袍角:“李大人!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救我全家!一定要尽快找回那玉佩!求您了!只要能找回玉佩,我第二鸿倾家荡产也愿意!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竟真要叩首。
李致贤眉头紧蹙,立刻起身将他扶起:“员外郎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本官既奉旨查案,自当竭尽全力,缉拿盗匪,追缴赃物,此乃分内之责。”
他将情绪失控的第二鸿按回椅中,心中却是波涛暗涌。第二鸿这番话,信息量极大,远超卷宗记载。一枚刻着“受命于天”的龙凤玉佩?代为保管?来自一位极尊贵的人物?这简直是在直指皇室秘辛!
难道这竟是宫中之物?流落民间?
